“好,小庭所言甚是,一会等你父王回来,便请了家法来,该如何处置全由你父王来定夺。”王妃听了确实是开心,难得小庭肯认真的想事情,她怎么都要听他一次。
那边老夫人不干了,对王妃道:“小庭不过是小孩子心性,他知道什么,这又不是什么好事,快些平息了就算了,让枚儿带了玉娘回去,悄悄地请了太医好生看了就是了,锦娘,你虽是为了你家姐姐伤心鸣不平,但也不能以下犯上,目无尊长,堂儿怎么都是你的大伯,你出手打他便是大不敬,如你这般,一个妇道人家都能打堂堂世子,那传出去,还真真是个笑柄呢,简亲王府还有何家声可言。”
二太太听了也是随声附合道:“小庭媳妇此举确实有违人伦,大锦女训可是明明白白地说过,女子以夫为天,以男子为重,岂有女子打骂夫家长兄之理,确实很不应该。”
锦娘差点没被这两个假卫道士给气死,在她们眼里,男子无论怎么虐待了女子,那也只是好玩,玩过份了点而已,自己不过是稍惩治了下虐待妇女的禽兽,便要遭礼教的训斥,只怕不罚,这两个人还不会甘休呢。
刚要申辨,冷华庭面带讥笑地说道:“娘子打都打了,你们倒是想将我她如何?”
二太太知道他就是个不讲理的,简亲王府,他便是王法,就算他做得再错,也有王爷和王妃护着,自己头上的那个伤口时不时的还有些痛呢,若再惹他发火,怕是又要挨一下了,于是,她倒是没有再说什么,悄悄地退回了自己的位子上去了。
老夫人却是倚老卖老地说道:“当然也得是按家规处置,堂儿的错,是堂儿的,锦娘做错了,也应该受罚。”
“我看谁敢动我娘子一下试一试,我管你是七老还是八十,照样砸你一个脑袋开花,提前给你送个终算了,免得你有事没事在这里冒充我正经的奶奶。”冷华庭斜睨着老夫人,不紧不慢地说道,一张轮椅推得顺溜得很,围着老夫人便转了个圈,上下打量着,似乎在考虑,该砸哪里才更合适。
老夫人被他说的话气得两眼冒火,正要骂,王妃在一边状似无意地说道:“唉,年节就要到了,佛堂里,怕是冷清得很啊。”
老夫人听得一滞,立即回想起自己是怎么进的佛堂,再看向来厉害的二太太都缩到一边去了,她也只好噤了声,只气得拿了拐杖重重地敲了几下地面,也乖乖地退了回去。
这时,王爷正好风尘扑扑的,和二老爷,三老爷一起进来了,一见屋里这阵式,有些没想明白,锦娘和玉娘两个都站在门帘子处,便道:“这里风大得紧,快进去。”
锦娘便给王爷和二老爷三老爷行了礼,扶了玉娘进了屋。
玉娘以前见过王爷,所以,一见到王爷便扑通一下跪到了王爷的面前,掩了面直哭,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该跟王爷说什么,难道真要和离吗?和离了自己又能到哪里去?喜欢的那个人根本就没拿正眼看过自己,而且,已经是残破之躯,又有谁还肯要?
真要告冷华堂的状吗?若以后他更变本加利地虐待自己那又该怎么办?难道真要死在这府里头吗?
可是不告状,那他会不会更加肆无忌惮,更加无所顾及呢,那自己还不是一样也只一个死字等着,一时心情复杂,悲苦无助,只能哀哀地哭着。
王爷一看便皱了眉,新进门的儿媳妇,一见到自己便跪在地上哭得伤天伤地,自己可是特地赶回来等敬茶的,这又是行的哪门子的礼啊。
锦娘见了便上前去,她也难得顾什么男女大防,又要撸了玉娘的手给王爷看,玉娘微微有些挣扎,而王妃也及时制止道,“孩子,娘看过就罢了,别……别再让你姐姐没脸了。”
王爷听了有些莫名期妙,倒是三老爷见了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冲着王爷嚷嚷道:“大哥,你可养了个好儿子了,你的范儿没学到,倒是把我的学去了个七八,原来,堂儿也喜欢玩这一手呢,唉,男人嘛,玩玩小妾,通房,外头的女人都无所谓的,但这孙家姑娘可是你正经的侧室,你也拿她当下贱人玩,那可就做得太过了。”
王爷和二老爷这才全然明白,三老爷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是最清楚的,那是最喜欢玩女人,而且,是想着法儿的玩,以前王爷和二老爷就没少管过他,但一直有老夫人护着,而他也不服管,这么些年,也就随他了,反正他也胸无大志,只想当个混混,只要有钱,有饭吃,便让他混着就是。
可是冷华堂就不一样,他是堂堂的世子,是要继承简亲王府的,竟然也学了三老爷的,做那下作无德之事,王爷和二老爷这一次难得一致的,全都气炸了,王爷起身对着冷华堂便是一脚踹了去,二老爷看着虽是心疼,却也没去劝,嘴里还骂道:“该,真是该,读了那么多诗书,圣人教化之言,你……你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吧。”
王爷这一脚去得重,踹得冷华堂差一点吐了血出来,他爬伏在地上,抬头乞求地看了眼二老爷,二老爷心里一酸,看王爷又要去踢他,还是拉住了王爷的手道:“他也是新婚呢,又要到年节下了,先前被你打的伤就没好利索了,你再伤着了他,明儿进祠堂拜先祖时,怕都带了伤呢,那时,在祖宗面前也不好交待啊。”
那边三老爷得倒是笑开了,大声吼道:“二哥,你说啥话呢,你三弟我可是有年头没进过祠堂了,那可是老太爷在时立下的规矩,王府子弟有那德行亏损的,是不得进入祠堂的,堂儿犯的事可比我当年更利害呢,我不能进,他当然也不能进啰。”
二老爷听得大怒,这个老三没事就乱搅和,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城东那铺子被他弄得乱七八糟的,他有了银子便往自己腰包里塞,哪里管了正经的经营啊,如今好几家的股东都在闹呢,王爷常不在家,他们便守着自己闹,真是烦都被烦死了,如今他又来坏堂儿的事,哪有世子不进祠堂的理,除非是犯了大错,被除了世子之位,那才能不进去,不然,以王爷如今这个年纪,没个继承人进去添香,族里的那些个老古董们肯定又要找茬子说话了。
“老三,堂儿这错能和你当年比吗?你当年是吃喝嫖赌样样都干,他在外面可是行端止矩的,孙氏不过是他自己的老婆,在自个儿府里,怎么玩闹都不为过,你少在那瞎起哄了。”二老爷怒斥着三老爷道。
“哎,二哥,你这就不对了,他这事做得比我当年过份得多哦,孙氏身份可不差,可是孙老相爷嫡亲的孙女,孙大将军嫡亲的女儿哦,堂儿连她都如此虐待,此事若是传回孙家去,你们可有想过后果?哼,若他如此亏德败行也能进祠堂,那我也要进,你们谁也别想拦我,我玩的还不过是几个奴婢呢,对正经老婆我可是指甲壳也舍不得弹一下的。”三老爷被二老爷一骂,也生气了,硬着脖子说道。
王爷倒觉得三老爷这话很是有理,加之他先前就对冷华堂有了疑心,如今再看他做事如此缺德,便对他更是失望透了,也不等二老爷再说什么,便手一举道:“来人,将这逆子给我送进黑屋里关着去,过年都不许放出来,谁也别想为他求情,如此丧心病狂,哪里有资格继承世子之位,别丢了祖宗的脸了。”
冷华堂听了如遭当头棒喝,吓得就就王爷扑了过去,抱住王爷的腿就求:“父王,堂儿昨夜不过是喝多了酒,堂儿平日里一直约束自己,从不也乱行半点,您在外也能听到,堂儿的名声一直不坏,若是……若是不让堂儿进祠堂,只怕族里的亲族们会乱传,堂儿一次酒醉犯下的过错,便会变成终身的污迹,父王,如此可是要毁了堂儿一世的清白啊。”
“放心,大哥,爹爹只会说,你病了,病体沉疴,无法进祠堂的,小庭我当年不是也因为病得利害,没有进去吗?祖宗会明白你的。”冷华堂笑着推了轮椅在冷华堂边上转悠着,嘻嘻笑笑地对冷华堂道,一副小孩子看好戏一般,欢欣雀跃的样子。
王爷听了便慈爱的看他一眼,眼里露了心痛和怜惜,对他道:“嗯,庭儿如今是越发的懂事了,今年,你就替你大哥祭祖上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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