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模糊糊地睡眠中,康鸢好像做了一个漫无边际的梦。
梦中,他行走在一片雪原之上,在白茫茫仿佛永远都不会融化的冰雪之中,一直走一直走。
去哪里,他不知道。
为什么一个人,他也不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几日,或许是几月,也或许是几年。
天空之中,忽然落下一张发光的网。
声音变得嘈杂,有人喊:“抓住了,可真费功夫。”
有人咂嘴:“怎么回事……怎么是个半妖?”
康鸢闻声抬头,在那一群人冷漠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这一瞬,方如梦初醒。
他看到……一个幼小的、雾白眼睛的孩童。
这不是他。
这个梦很长,长得几乎令人分辨不出时间。
康鸢昏昏沉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难以清醒,只隐隐觉得,这一切并非是凭空臆想,而是一些难以割舍,以至于会入梦的执念。
……戚雪枝的执念。
不知过了多久,年幼的戚雪枝身上多出了许许多多的伤口。
有人拽着他的手,送他去了一处从未见过的庭院之中。
院落之中有一颗树,大雪覆盖之下,仰头看去,漫天尽是白色的枝条。
戚雪枝听到了一阵痛苦的呻|吟声,好像是他自己,又好像不是。
许久之后,有人带他进了室内,见了一个满身红痕的少年,少年身体抽搐,浑身都是冷汗。
两个人,一个床上,一个床下,初见,一时竟分不出谁身上的血更多,谁看起来更凄惨。
然而便是那一瞬,康鸢感觉到戚雪枝心里动了一下,不是恐惧,不是同情,而是一种无人会理解的、阴暗的窃喜。
原来也有别人会这么疼。
真好。
在他放纵自己心底里萌生的些许黑暗之时,那少年睁开了眼睛,他的肤色苍白,身体虚弱,眼睛却很亮。
看到戚雪枝,他的神情一震,泛出一种痛惜之色,可却不是对自身,而是对着戚雪枝问:“你身上好多伤……疼不疼?”
戚雪枝望着他,奇怪:“我被捉来是因为你,你这样害我,又这样问我,是想听我说疼还是说不疼?”
他说了谎,非要将自己的孤独归罪于他,可那少年偏偏信了他的话,一时焦急:“不是的,不是我……”
戚雪枝:“你什么?你没有中火毒吗?”
他的话并不留情面,以少年的身份,其实可以有很多方式对待他。
但沉默之后,那少年自床上强撑着爬下来,颤抖却坚持道:“我以母族的血咒起誓,此绝不会伤害你,如有违背,不得好死。”
没有人料到他会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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