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疾驰,江橙的思绪飘回到了从前,一桢接一桢,一幕接一幕,与城轨快速飞驰的景物一样,在脑子里闪现。
江橙叹了口气,还是自己能力有限,做得不好,照顾不好身边的亲人。
城轨一个半小时到达,江橙快速的往人民医院赶。而留在江城的张阳一大早就到了医院,受上司高总之托,过来探望江桔。
到了医院前台,打通陈丽君的电话:“陈小姐,我是张阳。我想看望一下昨天的小朋友,请问方便吗?”
陈丽君:“张助理,感谢你和你们公司的同事昨天对蒋爷爷和桔子的帮助。因为我不是他们的亲人,他们的事情我也不方便作主。要不你今天先回去,等方便时我再告诉你情况。”
张阳听这话语,感觉事情比较严重,上马说:“理解的!希望一切安好。”陈丽君再次表示了感谢。
张阳转身离开,走到医院出口,正好高如俊打电话过来,张阳停下来接电话,因人声车声太嘈杂,张阳往绿化带躲一躲。张阳一转身,江橙就从公交车下来,箭一样冲去医院门口,两人堪堪错过了。
这边张阳向高如俊汇报了暂时未能知道小患者的情况,至于李恩妮小姐当时在那里出现的来龙去脉,张阳也已打听清楚。高如俊越听眉头皱得越深。
飞快跑到病房的江橙,找到了一夜没休息好的陈丽君,由于江桔的情况一直未好转,陈丽君完全不敢离开加护病房。
看到飞奔而来的江橙,陈丽君伸开双臂把她抱入怀里,说了声“橙子,是我没有照顾好他们,你节哀顺变。”江橙也伸手用力抱着陈丽君,两人互相安慰。
江橙拍拍陈丽君的后脑勺说:“你帮了我这么多,你还这么说让我情何以堪。这只是意外,蒋老大本身就有心脏病的,应该是照顾桔子没休息好。后面又遇到紧急情况,才突发心脏病的。”
是的,就在江桔被送上救护车后,靠意志支撑了很久的蒋远怀终于瘫倒在地,心脏病发,随后也送进医院,抢救无效,与世长辞。
江橙放开陈丽君,趴在病房门口往里看,只见桔子双眼紧闭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吸着氧气,小脸毫无血色,连一点小朋友的精气神都没有。江橙心疼不已。陈丽君拉了她一下,说去见医生吧。
到了主治医生办公室,医生责备了江橙:“作为家长,你们应该非常清楚小患者是什么样的情况,怎么能让她处在危险之中,可不能再这样折腾了。”
江橙只得默默点头,医生交代了情况,说凌晨三四点时江桔已经醒过一次,今天再观察观察,如果没什么问题,就转回普通病房。
和医生沟通完,两人手牵手去了医院太平间,陈伟明担心两个女生处理不了,早早就等在门口,一同陪伴江橙处理后事。
一切手续办理完成后,李伟明对江橙说:“小江,蒋院长心脏病发,弥留之际,陪在旁边的是急诊医生陈文弘,他正好是君君的小堂哥,你去急诊找找他,他说蒋院长有遗言。”江橙恍惚了一下,点点头。
人民医院是江城最大的公立医院,所以急诊人多为患,急诊医生从上班到下班都没能去两趟厕所。
陈丽君带着江橙来到了急诊,就看见医生护士“倒泻箩蟹”一样(粤语)。陈丽君走到前台:“你好,我找一下陈文弘医生。”
前台护士一边给别人量血压,一边回复陈丽君:“陈医生刚下班,现在应该走到停车场了。”
陈丽君赶忙掏出手机打电话给陈文弘:“二哥,你下班了吗?”对方回复:“我已经死了。”
陈丽君看了江橙一眼,转过身去说:“别胡说,蒋院长的外孙女过来了找你。”“噢噢噢,我已经从他停车场这样吧,我到住院部外面休闲区的草地上等你们。”
两人又赶到指定地点,江橙远远的看见一位一身灰色运动衣的高个子男士,站在绿道上做开合跳。等他看见陈丽君和江橙才停下来,朝她们招招手。
“二哥,你下班啦?”陈丽君随口问了一句,接着说“这是江橙,我的死党,也是蒋爷爷的外孙。”
江橙打了个招呼,陈文弘点了点他高贵的头颅,他实在有点高,目测有185以上,跳了几十下开合运动,有点喘。他扶了扶无框眼镜,镜片后面温柔的眼光投向江橙:“江橙,坐下来聊几句吧。”
一夜没有好好睡的陈丽君,对堂哥和江橙告别,表示自己要先回家睡一觉。陈文弘与江橙坐在石凳子上,江橙脸上透露着无法言喻的痛:“陈医生,我外公走的时候,过程辛苦吗?”
陈文弘两边手肘按在双腿上,偏头看江橙。其实,陈文弘早就见过自己堂妹的好朋友江橙。纤瘦但有力量的她,经常担负孤儿院里很多的力气活。坚毅又积极、正面的她,如今因为失去支撑点,显得了无生机。
陈文弘没有回答江橙的问题,而突然问:“你相信有来生吗?”江橙突然被专业的医生问一个这样的问题……。
陈文弘没打算让她回答,接着说:“但是蒋院长相信有。老人家临走前说了一句话,他说‘让橙子和桔子好好生活,我来生变成蜜蜂,守护她们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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