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春香急冲冲地离开,原本躲到厕所里的马大犇正打算出来,一看赵春香过来了,赶紧又把自己关回到厕所里,直到赵春香那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远去,他才从厕所里出来。
马大犇回到了房间里,看木言几呆坐在那,虽然不清楚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从木言几脸上的表情来看,自己肯定错过了一场好戏。虽然被赵春香近乎于欺凌的方式涮了一把,但马大犇知道,这个女人和木言几的关系不一般,于是也就没敢多说什么,更加不敢生气。他问木言几道:“刚才这姐姐,是你什么人啊,她感觉风风火火的。”
木言几摇摇头,叹息一口,没有正面回答马大犇的提问,而是顺势将身子往床上一倒,喊了声:“唉,孽缘啊…”
午饭后,木言几带着马大犇前往莫家馆,告诉了刘姐她家里发生的一切,表示自己已经全部处理好了,目前正在空置屋子,让她多待两天再回家,进屋之前,一定要先敲门,然后生火烧水,把气带足后才能进卧室。
刘姐听到木言几这么说,很是高兴,她终于不用这么紧张兮兮地过日子了。只是莫郎中看上去仿佛有些失落,自己喜欢的人好不容易到家里来小住几天,却这么快就要离开了。木言几将莫郎中拉到一边窃窃私语,问他这两天有没有什么进展,莫郎中扭扭捏捏,看上去肉麻死了,他好像挺不好意思,嘴里虽然说着“讨厌讨厌”,眼里却满是对木言几的感谢之情。不难看出,起码他已经往前迈进了一大步了。
回家的路上,木言几和马大犇慢吞吞地走在石板路,虽然刘姐的屋子已经被处理好了,但她自己的心态却没人能帮她调整,于是木言几有点担心,害怕她回家之后,睹物思人,又开始压抑起来。马大犇宽慰他说,人是一种非常容易被暗示的动物,只要让莫郎中那里不断强调房子已经没有问题了,但是要她更开心的生活,这样下去,应该会好转不少的。木言几看着马大犇,稚嫩的脸上却写满真诚,心想这小子虽然岁数小,但却很懂事,于是也感到欣慰。毕竟刘姐的事是需要她自己调整心绪,所以在这方面,木言几其实真帮不上忙。
快到家的时候,马大犇的腰间传来一阵“哔哔哔”的声音,那是有人在给他打传呼电话,这是自打买了这个传呼机以来,自己接到的第一个电话。知道这个号码的,只有王雷和周强,那就是说,这通电话肯定是二人之中的一个打来的。于是马大犇让木言几自己先回去,他找地方回个电话。
木言几有点奇怪地对马大犇说:“家里也有电话呀,为什么不回家打?”马大犇却支支吾吾搪塞说道,自己的机器也快没电了,还需要去买个电池什么的。木言几看他眼神闪烁,语气毛躁,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当下他却没说什么,只是让马大犇早去早回,然后就自己回家去了。
马大犇跑到老街尽头靠近马路的地方,找了个公用电话,按照传呼机上的号码打了过去,却没想到,电话那边说话的声音,竟然是李茫。
“大犇啊,你跑哪儿去了,你家里人找你很长时间了,估计你再不回家,他们就要报警了。”电话那头,李茫语气焦急地说。
马大犇问:“莽子,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号码的?还有,我不是让爷爷奶奶照顾我爸了吗?”李茫说:“几天前你爷爷奶奶来我家问过了,还以为我把你藏了起来,或者是我知道你在哪儿。我跟他们说我们自打那次游泳后,就再没见过了,老人家很着急啊,在我家都快哭出来的样子。我心想你这家伙也真不够意思,去了什么地方也不跟我说一声,还真以为我藏不住事,把你给卖了啊?”
马大犇心里一酸,想起年迈的爷爷奶奶到处找自己的模样,觉得非常难受。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为了让家里太平,他才逃了出来,理由却不能告诉任何人。于是他镇定了一下情绪,冲李茫喊道:“我问你啊,你怎么知道这个号码的,还没回答我呢!”
李茫说:“找不着你,我也着急啊,你爸扬言说要报警,我心想咱们就认识雷叔啊,于是我就找雷叔去了,雷叔跟我说得神秘兮兮的,让我别告诉别人,只给了我这个号码。这不我就打过来了吗,你现在到底在哪儿啊,别在外头晃悠了,回来吧。”
回去?恐怕很难,起码当下是如此。李茫是马大犇很信任的朋友,这一点,王雷也是清楚的,否则以他的谨慎,绝不可能透露自己的行踪。想到这里,马大犇对李茫说道:“莽子,你还记不记得那次我断腿,你来接我的那个医馆?”李茫说当然记得啊,马大犇又说:“我目前就住在那附近,一个朋友家里。我有些不得已的原因,等将来时机成熟了,才能告诉你。”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却要背负着一种许多大人都难以承受的压力,马大犇再怎么早熟,这份压力对于他而言都是非常巨大的。说出这句话后,刹那间他感到一种悲壮。于是他对李茫说:“我家里那边,你一定要说什么都不知道,待会儿我会自己打电话回家,告诉他们我很平安。”
李茫在电话那头嗯嗯地答应着,马大犇再叮嘱了几句,让他没事就到家里去帮着照看下马东方,自己放眼过去,能信得过的人就只有他了。李茫答应了,于是挂上电话后,马大犇又鼓起勇气给家里打了通电话。
接电话的,正是马东方,自己行动不便,想出去找儿子,却无能为力,只能在家里等消息。一听是马大犇打来的,马东方先是一顿臭骂,最后让他滚回来。马大犇却告诉父亲,自己目前很好,暂住在一个朋友家里,不是坏朋友,而自己也没跟周强那些人来往了。他还让马东方不要担心,自己过段日子在开学之前就会回家,从小到大,自从马东方残疾后,马大犇就再也没有出门去旅游过,所以这次,就当是给自己放个短假。
这番话,虽然简单直接,却让马东方察觉到,自己的儿子真的已经是个大人了。而且以他对马大犇的了解,尽管有时候顽劣,但从来也是个敢作敢当的人,不会撒谎骗人,既然他说自己很好,也不跟混混来往,马大犇心里虽然担心,但还是相信了。
于是父子俩在电话里约定,在回家之前,每周至少打一次电话,目的,只是为了报平安。
挂上电话后,马大犇想起很多小时候被父亲责骂甚至责打的画面,而如今,他却这样牵挂自己。血浓于水,这绝不是随便说说的,父亲是爱自己的,只是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方式,马东方的方式简单直接,甚至粗暴,但此刻马大犇却觉得,是那么浓烈。
想到此处,他给了电话费转身回家,却不知道为何,一边走,开始一边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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