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又羞又恼,一下子推开二婶:“你闹够了没?我娘才下葬呢!这帐我看过!医院的住院费我也看过!娘住院这一个多月花不了不少钱呢!她要打针吃药还要呼吸机。要不是收了这些礼钱,办完丧事咱们平摊的更多。而且这钱还是欠着医院的,得给人家。
老话说“欠天欠地不能欠郎中跟教书先生的钱。我也是我娘养大的,这事我不能不管。”
“你打我?”二婶急了,上前撕二叔,“你竟然敢打我!我给你生儿育女,养大他们,张罗着给你盖了房,娶了儿媳妇。你现在翅膀硬了是吧?竟然敢打我!”
“你别胡搅蛮缠!谁打你了,是你自己绊在我身上的。”二叔不敢还手,只敢嘴上嚷嚷。
许问眼疾手快,抄起一只差点被他们两口子打掉在地上的茶碗,重重往桌子上一墩,“闹够了没?没闹够回你们家闹去!”
“大人说话有你个小辈说话的份吗?”二婶打红了眼,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抓许问。
二婶的手还没等落到许问脸上,就被路远征抓住。
他低头看着二婶,警告她:“虽然我不打女人,但是你敢动我媳妇儿一下,我一定会把你丢出去!”
二婶抽了下手,没抽动。
她一向横惯了,下意识想骂,一抬头看见路远征一双淬了冰的眼,以及那一道骇人的疤,瑟缩了一下,目露胆怯。
她再蛮横不讲理也只是普通百姓,最多也就是个欺软怕硬。
路远征身上是实打实沾过人命的,平时还好,这会儿不高兴了,煞气有些外露。
别说首当其冲的二婶,其他人都有些惧怕。
路远征见她老实了,甩开她的手,把许问拉到自己身后,淡声开口:“人在做天在看!缺德事还是少做一点。你今天怎么对奶奶明天你的儿女也会怎么对你!”
二婶压根听不进去这种话,想指路远征又怕害怕他,只好手指虚指了一圈,点到许问这里时快速划了过去,“不就仗着人多吗?你们给我等着!谁还没个儿女!”
说罢扭头就走。
大姑看着二婶的背影,有点害怕地吞吞口水:“她准是去叫人了!”
“她就一个闺女一个女婿一个儿子,怕她做什么?”小姑一脸嫌弃。
朱美珍知道大姑顾虑什么,也有点头疼,“她娘家就在本村。娘家兄弟也是个不讲理的。”
他们一家子都这德行。
朱美珍当初把奶奶接回家,就是不想跟他们生气。
路远征安抚道:“妈,没事。有我在。”
二叔苦着脸开口:“他娘家兄弟横着呢!是公社出了名的混混,整天跟几个四不着六的混在一起。”
“你说你也是,怎么找么个媳妇儿!”小姑朝二叔抱怨。
二叔急了,腾一下站了起来,委屈到不行:“是我找的吗?还不是咱们家穷,没人愿意跟我。她当时愿意跟我,你们不都觉得是好事?!现在赖我找了这么个泼妇?你们一年到头见她几回?我天天跟她在一起过日子,我说什么了?我连个上门女婿都不如。”
小姑顿时不说话了,就是知道二叔委屈,许家人才在很多事情上睁只眼闭只眼,能退让就退让,尽量不让他为难。
二叔结婚后,一家人才知道,王玉兰早先其实许了人家,当时才谈对象就没公开,结果男方被王玉兰的泼辣劲儿吓到,恋爱没谈几天就分手了。
要知道在那个时候,谈对象就是奔着结婚去的。
说是谈对象,跟未婚夫妻差不多,就等着选日子订婚。
这王玉兰不光泼辣还胆大,跟男人相亲时该亲的亲了该摸的摸了。
男方退婚,王家能干才怪,当场一家子就奔男方去跟人家算账。
结果到了男方家里,才看见王玉兰把那对象给打的鼻青脸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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