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狱。
昏暗密闭的空间内,牢房铁窗处从外散落进来几缕稀薄的光线。
就好像提线木偶身上的丝线落在牢中之人身上。
秦政端坐在地上,背后沐浴着从窗外蔓延进来的微弱光芒。
他神色平静,好像对这一切都早有预料。
随后,一阵脚步声传来。
牢房外的过道上,一个穿着常服的老者抬手挥退带路的人。
他面色阴沉地走到了秦政的面前。
“文昌,别来无恙。”
秦政听见这个声音,眯眼牢房外看去,看见来人,面色中带着几分讥笑地问道。
“靖和可查出了什么?”
刑部尚书贾茂缄默。
他和秦政是同科进士,二人相识四十几年,虽在政见上有所不和。
但他还是认可秦政在四年首辅位上的付出。
良久贾茂才动手打开牢门,弯腰进去,蹲下问道:“在御史弹劾你的诸多罪证中,我查了三天都是子虚乌有。”
秦政面色平静地看着贾茂的眼睛,笑问:“你也不相信这不可能吧!”
贾茂颔首,他的确不相信秦政一点事都没犯。
但就他的调查来说,秦政家一没侵占土地,二没仗势欺人,三没贪污受贿。
就唯独经商这一项,但这也不能定秦家死罪。
因为满朝文武,没有哪家不经商的。
而且,秦家早在秦政卸任首辅后就和那些所谓的门生故吏断了关系。
正因为秦家如此干净。
他才亲自来见见自己这位老友。
秦政见状,心想他家能这么干净,全都靠秦游的固执。
单单在侵吞田地这一事上,满朝文武哪家没有在做,就连皇帝都在做。
但他家早在新皇继位前就全部将侵占的田地还给了百姓。
这事还是秦游一直坚持让秦政做的。
想到秦游,秦政就不免担忧起来,问道:“靖和,我孙子秦游有消息了吗?”
贾茂愣神,摇了摇头,“没有,他和清河公主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巡检司和汴梁衙门出动大量人手都没有发现蛛丝马迹。”
秦政默然,脸色变得狰狞起来,扭头看向了皇宫方向。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的只是愿不愿意知道和是否到了知道的时间。”
贾茂大惊失色,慌忙起身,错愕道:“文昌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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