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靖延仰起头,泪水自眼角钻入发间,喉结上下滚动,哽咽沙哑的说:“母后可记得去年盛和皇后生辰是我去的吗?算日子,乘风入宣府不过一月多,他便被折磨的瞎了眼,哑了声。”
他抬手想擦去泪水,却又觉得这更是懦弱无能的举动,勉强自己镇定,正视孔昔,“宫宴结束,我打探一番才知,乘风因大婚次日未能按时起身入宫谢恩,不敬丞相,被宣落堇当堂刺伤,乘风为何没起身,母后心里清楚。”
见孔昔听的有些许动容,慕靖延说:“这只是对外可言明的,不为外人知的是,乘风被用药逼供,因乘风服用的双倍药力,仍然没说出宣落堇想知道的线索,宣落堇失控延迟给解药,导致昏睡了整整半月才醒。醒后便目不能视,口不能言。我打听过那药,后果是变成呆傻,彻底废了。还因部分图纸是从宣落堇书房盗走,以打断腿作为惩戒。”
说着,已泪流满面,望着孔昔愣住的神情,慕靖延闭眼,轻启唇,“母后允许父王送乘风去盛和时,不会觉得宣落堇会放过他吧!”
想到秦疏在水牢一声一声的喊着‘母后救我’,孔昔猛地一颤,手中帕子掉落,有些惊慌失措道:“他有没有叫救命?”
慕靖延哽咽,“盛和知情的人都等着杀他,谁去救,谁会救!宣落堇用整个珈炎为要挟,不许他自我了断。可想而知那药多么的生不如死,母后可知道乘风用药到最后意识混乱时,不停的求饶,求饶的对象是,主人。”
“主人?华惊声,承诺过只教他武功,时而做做任务,磨砺磨砺,不会打他,亏待他的。”孔昔眼睫轻颤,她每年见到秦疏,秦疏都有说不完的话,她很烦很烦,特别是只要看到秦疏就厌烦,秦疏的话,她似听未听,但也记得秦疏所说皆是他很好,华惊声除了严厉之外,没什么不好,让她放心。
她信华惊声,短暂的置疑便将矛头指向宣落堇,“都是宣落堇太狠心,太无情……”
“母后该感谢宣落堇对乘风还残留余情,没想直接要了乘风的命,没有点破乘风的双层身份,变相维护养在府中。”慕靖延叫停马车,最后说道:“母后好好想想吧!莫等乘风不要您了再悔不当初,乘风的笑容很美好,母后刚才也瞧见了,若是对着母后,母后必定会喜欢,如襁褓中惹人怜惜,护佑。”
她错了吗?没有错啊!
错的是秦疏不该来到这世上,扰她烦忧,美梦碎的彻底;不该太过可爱,令她下不了手将秦疏扼杀在摇篮里;不该乖巧懂事,说什么听什么。
慕靖延说的不错,秦疏的笑纯净美好,可懂事后从未对着她,其实她是嫉妒宣落堇的,无论秦疏是否到现在还是为了算计,但都轻而易举得到秦疏的美好。可她身为母亲,只能面对秦疏的平静淡定的仰望。
孔昔突然好想哭,再怎么厌烦,秦疏也是她满怀期待,拼死拼活生下的孩子。孩子受到伤害,她怎能真正做到视若无睹,漠不关心。
慕靖延哄骗孔昔来找秦疏的目的达到了,但也将他自己的心捧在手心里刮的血淋淋。
秦疏,不,是他最疼爱的同胞弟弟慕乘风。
但他护不住慕乘风,自南聿外祖父那里回来,再见到的慕乘风变成了秦疏,不笑不说话,浑身都散发着冷漠与疏离,他不信他的弟弟会如此,他瞒着所有人,各方跟踪探听,终于得知真相。
因为他太喜欢弟弟,日夜不离,父王母后才串通外祖父找借口带走他。而他前脚刚走,襁褓中弟弟便被丢在了空荡荡的疏朗殿,独自长到五岁,秘密送去了中原北境训练,必要时做一些明面上不能做的事。
虽然他知道了,但他毫无办法,他深知他父王的作风,一旦他挑明求放过弟弟,那他便也会被迫做不愿做的事,他唯有先保住自己,保住自己才能有机会解救弟弟。
可到此时此刻,他仍然原地踏步。
他看到前方酒楼,姿态优雅的走了进去。
而在公示牌对面茶楼上,慕千易靠窗而坐,望着秦疏与宣落堇欢乐亲密的越跑越远,消失尽头,不甘愤怒包围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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