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孤飞一方的飞箭不再来,各派武林人得了喘息之机,便即救助受伤同伴。
此刻,廉孤飞在外,却是直直瞪了廉群玉,道:“玉儿,你做什么?”
廉群玉道:“爷爷,够了,都是人命。”
廉孤飞眉头更皱了几分,道:“谁教你的?谁教你的?”
廉群玉见他神情混恶,心下微骇,隔了片刻,才道:“没有谁教我。”话音未落,脸上便“啪”一声脆响,却是廉孤飞打了他一记耳光。
面颊上似木木的,又火辣辣疼痛,廉群玉当众挨这一掌,烈性也被激发,道:“人命为贵,天良而已,何用孰教!”
廉孤飞冷笑道:“好啊,好啊,我一个恶人,都是有一个正气凛然的孙儿了!”
远处朱灵见他祖孙二人生了争执,早已赶来,这时便道:“玉儿,别惹你爷爷生气。”
廉群玉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道:“你助纣为虐!”
这一言,也惹恼朱灵,她便道:“好啊,小公子你倒是高义,那今日何必来此,咱们早说过,不会放过这里的武林人,你既见不得,又来做什么!”
廉群玉道:“来阻你们作恶!”言毕,廉孤飞又扇了他一掌,廉群玉又是怒又是羞,好半晌才抬起头来正对廉孤飞。
此时,廉群玉两边面颊都已高高耸起,一边嘴角淌了血。廉孤飞见把孙儿打得这样,登时悔了,心也软下,过去轻轻拍了他肩,道:“玉儿,可打疼你了。”言罢,又转对朱灵道:“灵儿,你也是,也不拦着我,劝着些。”
朱灵怔了一怔,道:“师父,我拦你你要连我一块儿打的,我这老骨头可受不了。”瞅了廉群玉,又道:“再说,这孩子说的话气人,徒儿也想揍他呢。”
廉孤飞道:“你敢?”
朱灵不敢再作声。
那面各派都在搬救受了箭伤的弟子,一时也无人理会他们。
廉孤飞道:“我的乖孙,爷爷一时手重了,你可别怪我。要不然,你打回去也是好的。”
廉群玉道:“那怎么成,岂不是……我又不是不知礼数。”
廉孤飞笑道:“这便好。玉儿,你爷爷我落到此地步,便是他们害的,这时我不收拾他们,难道还要把他们奉为上宾?”
廉群玉见廉孤飞心转得柔了,火气自也消了,只是于廉孤飞说的,那些武林人害了他之言又是不解,便指了正在忙乱的各派道:“他们,他们如何害了你?”
廉孤飞面色一冷,道:“当日,在霍家庄,他们杀你二奶奶和你大伯父,你大伯父,那时只是个襁褓中稚儿呀,如此狠心,如此狠心,我绝不饶恕!”越说,神色间越是怨戾。
廉群玉和朱灵相视而忧,瞧着情形,廉孤飞竟像是狂躁之性又要发作。
廉孤飞一生娶过三个妻子,其原配夫人便是在凉州城中娶的那铸剑师之女,这一位,死于郑国皇帝之手。第二任妻子,是一江湖女子,和廉孤飞生有一子,当年廉孤飞为复家仇在外四处游走,长久不归家,他这第二任妻子便带了幼儿到江湖上寻他,可正误入廉孤飞在霍家庄所设的圈套中,被当年的一众武林人误杀,母子双双殒命。
方才,廉孤飞与廉群玉说的“你二奶奶和伯父”,便是廉孤飞那死在霍家庄的妻儿和孩子,那孩子,是他的长子,按辈分,廉群玉便叫他大伯父。
只是,廉群玉这“二奶奶和大伯父”虽是死于武林人之手,但也是六十余年前的事,当时的武林人与如今的武林人早已不是同一批,廉孤飞却像是入了魔般,将两批人视为一体了。
廉群玉以为寻到病根,说道:“爷爷,不是,他们不是害死二奶奶和大伯父的凶手。那是六十多年前的,是六十多年前的武林人,不是当今的武林人,不是他们,你也莫对他们撒气了,成不成?”
廉孤飞摇头道:“不,玉儿,你这话不对。”
廉群玉愕了片刻,道:“哪里不对。”
廉润玉道:“如今的武林是从六十多年前的武林那里过来的,当年的武林是如今武林的爹爹,当年那些武林人便是如今这些武林人的爹,都是一家一姓,哼哼,父债子偿……”说着,看瞧乐台下各派人,道:“他们的爹死了,我便寻他们儿子报仇。你大伯和二奶奶的仇,便算在他们头上!”
廉群玉心中一震,这才晓得廉孤飞今日所行源出何处,正想寻话来劝解,却闻得身后有物夹风而来,当即携了廉孤飞一同闪避。待得躲过,便见两只镖疾飞了钉于北墙之上。
廉孤飞神色一凛,道:“方才何人动的手!”
乐台下静了一静,无人答他。娄天下却窜进乐台中央,提了一人出来,道:“主子,属下看的清楚,是这人发的暗器!”
他带来的,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那少年双目怒恶,瞪视廉孤飞,道:“是我打的镖,哼,我武功不济,本事不够,只恨杀不得你祖孙二人,那也罢了。给你拿住,没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请便!”
廉孤飞道:“好,倒硬气!”
江湖上各派人眼睛也齐往那少年身上看,李尹捂着肩膀挤出,道:“廉孤飞,你待如何?”原来,这少年名唤江凝,是个无父无母的乞儿,后晁子敬带回清源派,成了清源派弟子,江凝这名,也是晁子敬为他取的。他方才眼睁睁瞧着晁子敬为廉孤飞所杀,怨怒积心,只是在帮中人微言轻,不敢多言,隐忍至今,适才见廉孤飞、廉群玉祖孙相向而谈,似无他顾,便发出两只飞镖,原望得手能为晁子敬报仇,但廉群玉祖孙艺高心灵,这偷袭便未得手。
方才乱箭齐发,李尹肩头中了一箭,他只把箭尾砍去,箭头还未拔出。廉群玉叫住了弓箭手后,得了空隙,清源派中也有不少弟子伤亡,李尹便一直料理门中人事,全未留心江凝所为,这时见江凝被揪出,忙出来维护。
廉孤飞道:“待如何?敢伤我的人,都下地狱去了。”
在场的武林人,也没说与廉孤飞痛快打过,但只凭适才廉孤飞与那几人似无心似玩闹的交手,已可看出廉孤飞武艺不凡,李尹自明白自个儿不是廉孤飞敌手,并不存与他较量之心。但听了廉孤飞那一句“敢伤我的人,都下地狱去了”,知他不会放过江凝,便道:“哼,廉孤飞,你倒是武功将比天下第一,可你的手下,不过如此,连这眼神,也不好。”
廉孤飞道:“你这小子,话给我说明白!”
李尹走去,把墙上那两只镖拔下,拿了在手,睨着娄天下,道:“这镖,是我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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