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里,荣妃生的女儿和硕荣宪公主下嫁蒙古漠南部的博尔济吉特·□□衮。□□衮在乌兰布通与噶尔丹的战役里立了功,康熙很喜欢他,所以今年定下了他和荣宪公主的亲事。
康熙对待嫔妃们的态度上是不远不近,喜欢的就多宠一段时间,不喜欢的就永远不会多看一眼,有时候为了后宫的平衡,他不得不捏着鼻子保持着表面的平衡,可在阿哥和公主们的身上,他是不吝啬展现自己的父爱的。
他给大公主和二公主选的都是博尔济吉特氏的人,这个姓氏和大清天然亲近,彼此之间联姻次数很多,互相也有一点儿约定俗成的意思:只要额附不是太混球,对待公主那必须得好声好气的,尊敬又爱重,双方也会进行一些利益的互换。
所以荣宪嫁到博尔济吉特氏,也不算太难过,前一个嫁到博尔济吉特氏的贺珠最近也传过来消息,说日子过得还算不错,额附对她很敬重。
荣妃那颗提起的心也放下了。
有一回她们在小佟佳氏那里闲坐着说话,荣妃忍不住地就提起了荣宪,说她性子娇缠,也不知道去蒙古会不会不习惯。
当时坐着的人里头四妃都齐了,还有几个还算得宠的小嫔妃。
惠妃当即就说:“当年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不也是从蒙古嫁到紫禁城里头来的么,咱们的祖宗也都是从蒙古一路入关才进的北京城,有什么不适应的?”
宜妃瞅瞅这个,看看那个,打定了主意不插手,笑着和自己的妹妹说话。
荣妃一向脾气软和,可到了女儿的事情上,她也难得刚硬起来了:“惠妃姐姐这话说的,您又没有女儿,当然不明白我们的苦。”
端嫔也不冷不淡地开了口:“惠妃姐姐如今倒是不担心了,大福晋连生了三个女儿,将来挑夫家的时候可有的您操心呢。”
确实,惠妃从康熙十一年生下来大阿哥以后就一直一无所出,儿子没有,女儿也没有,不然她也不会频繁地去拉拢那些个庶妃替自己生孩子。而大福晋生了三个女儿其实是没什么错的,只是这事儿是惠妃的痛处,最近只要在她跟前提起这些事情,都能叫她怄着气。
她冷着脸不吭声了。
最后还是良贵人站出来打圆场:“大福晋生的女孩儿惠妃娘娘喜欢着呢,前些时候还挑了好多东西给大福晋送过去。”
端嫔轻轻笑了一声。是送了好些东西,都是补身子的东西,想叫大福晋补好了身子赶紧再生个皇长孙出来,可惜了,再过两个月太子的侧福晋李佳氏的孩子就要出生了,到时候也不知道是男是女,要是个男孩儿,这乐子可就大了。
她对后宫的妃位们都没什么大意见,只是很不喜欢惠妃嫌弃女儿的那点儿小心思,她也有过女儿,可惜早早地夭折了,过后她年纪大了不得宠爱,没有生出别的孩子,日复一日地怀念着那个早早去世的小公主,连带着对别的公主都有一点爱屋及乌。
她看一眼良贵人,倒是觉得她可惜了,要是她能和德妃一样自个儿立起来,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惠妃拿捏得死死的了。
再一看旁边的德妃,她们说了这么久的话,她愣是一句也没插嘴,一直在旁边微笑坐着。
云佩一边喝茶听她们说话,这个场面她不能开口,一开口就会替扎喇芬拉仇恨,所有人的矛头都会指向她,所以她才一直安安静静的。
可显然这种安静并不能维持太久,惠妃说:“说这么多,真论起来,还是德妃妹妹的五公主运气好一些,打小就被太后领养,将来也不必去抚蒙,往后就一直在京里头了。”
云佩心里头叹了一口气,知道会有这么一场争论,不说话也躲都躲不过去:“您不是前头才说的在关外未必不比里头差么?扎喇芬一直养在太后膝下,轻易不能见一面,我心里也……”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出口。
如今的几个公主大多都是养在宫嫔自己膝下的,不然就是低位分的孩子养在高位分的名下。公主和阿哥们不一样,公主影响不了什么,所以主位嫔妃也都不会拦着生母和公主亲近,她的扎喇芬确实比旁人难见面的多。
这一点宜妃感同身受:“可不是么,我往日里想见胤祺也见不到,唉。”
她们两个唉声叹气,其余人就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良贵人咬着唇,默默看着。
等回了延禧宫,惠妃坐着生闷气。良贵人一看就知道还是大阿哥和大福晋的事儿戳她的心了。
前些天大阿哥来给惠妃请安,说了一些很不好听的话,那会儿她本来是在里头伺候惠妃的,看见大阿哥来了就出去了,只是才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头摔了茶杯。
惠妃很生气:“你一如今要为了你媳妇儿来忤逆你的额娘?!”
大阿哥也梗着脖子:“生孩子又不是她一个人的事,她生不出儿子,是因为我生不出。”
来之前他都想好了,一定要把责任揽到自己头上,别叫额娘为难伊尔根觉罗氏。可他不知道,就是因为他一心记着要替伊尔根觉罗氏说话,才会惹恼了惠妃。
自古以来的婆媳关系都是这样,儿子不掺和还好,一旦掺和了,婆媳两个人难免要在心里计较他对谁更好,比较来比较去,彼此的怨气也就更深了。可是如果不掺和,难免让人觉得家宅不宁。
所以是个难事儿。
良妃在外头默默听着,心里头却惦记起了胤禩,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胤禩在永和宫里。
胤禛去拿了药水出来给他擦胳膊:“以前我拉弓受伤了,姨姨就是拿这个给我擦的,效果特别好,你试试?”
胤禩把胳膊上的袖子卷起来,胤禛就小心的给他擦,一边擦一边说:“你的伤口也太深了,怎么弄的?”
胤禩说是摔的:“走路没看见前头有个石头,绊着了。”
胤禛手停了一下,没一会儿又继续:“是吗?下回注意一点。”
等擦完了药,胤禩说要走,胤禛笑着送他离开了。等人走了,他啪地把手里的药瓶子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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