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凝骑上了最快的马,可她不知道要往哪个地方去。天地之大,似乎无所归处。她脑海很乱,理智如同决堤的河水般四处溃散。她只知道,迫切地想要见到那个人。她需要什么东西来让她变得更为坚定。关山难越,斗转星河。许清凝一路向北横跨千里,她终于出现在了萧屿面前。这天,萧屿刚和北凉打完一场恶战,正下山巡视状况。夜里的长月山突然下了飘雪。白茫茫的一大片,将所有颜色都覆盖住了。他的视线里,却冒出来一个骑马而来的女子。萧屿心想,他可能真是太过想念许清凝了,都出现幻觉了。此时的许清凝,应该坐在京城的龙椅上。她怎么会出现在北方极寒之地呢?可是,萧屿看见那个裹着淡粉色的小团子从马背下来,她跌跌撞撞地一把扑进他怀里。柔软的触感是如此真实。他再也无法怀疑这是幻觉了。无论是从河西还是京城出发,到这儿都得上千里的路,但许清凝就这么单枪匹马地闯过来了。她没有带任何人,也没有做任何准备!她怎么敢的?很多时候,许清凝的勇气都超乎了萧屿的想象。比如这一刻。许清凝:“萧屿,是我。”
等她的声音传出来,萧屿真正信了。不是幻觉!是她真的来见他了!萧屿拂开许清凝头顶上的飘雪,双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他想要用力却又不敢太用力,反而让自己显得笨拙而僵硬。他的喜悦瞬间充盈了全部。他在笑。“你怎么……”许清凝猜到萧屿要说什么,她提前打断了他。“先别说话,让我这样抱一会儿。”
她将额头抵靠在他心脏的位置,她想要去聆听他的心跳。这些滚烫的温度就是她坚定的理由。他们两人就站在山脚,站在漫天纷飞的飘雪里。久别重逢,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只需要一个拥抱,一个揉进生命里的拥抱。他们在雪花中拥吻。他们用缠绵湿热的唇齿交锋来表示自己的思念。许清凝用点力咬破萧屿的嘴唇,她在亲吻他的同时,也在舔舐他唇齿里的血液。她喜欢疼痛与欢娱并存的感觉,她喜欢他。忽然,她捧着他的脸,抬头仰视着他。“萧屿,说你爱我。”
“我爱你。”
“我也是。”
不知道站了多久,他们才进了帐篷。巡逻的士兵只看见他们萧将军拉了个女人进去,但并没有看见她的脸,他们不知道这人是谁。行军打仗,每天都是在刀光剑影里过活的,随时都可能会死,所有人都精神都高度紧张,杀人和被杀都会让他们充血。所以很多将士都会在当地找乐子消遣。可他们从来没见萧将军找过女人,更别提抱着女人进帐篷了。这一来,不少人暗暗围观。“你们刚才看见了吗?”
“看见什么?”
“有个女人……”“谁啊?”
男人堆里总是少不了会讨论这些情色之事,越说越没边了。直到一声冷喝,是夏冰发出来的。夏冰不知道:“将军的事也是你们能议论的?都下去领三十板子!”
战事正紧张的时刻,他不允许出现丝毫纰漏,所以他看见这些乱嚼舌根子的人,难免就动怒了。围观者闻言,很快就都散了。等四下无人的时候,夏冰脸色绷不住了,他也悄咪咪地蹲到窗口下,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帐篷里比山脚暖和多了,但许清凝还是冷得发抖,她也不知自己为何在外面的时候感觉不到,现在反而被冻得发抖。这一千多里的路程,她累死了好几匹马,日夜不休地赶过来了。许清凝从前做事情总是会瞻前顾后考虑周全。可最近,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冲动了,也就是有了念头就去立刻做这件事。“好冷……”萧屿一边拿大氅衣给许清凝裹着,一边又忍不住教训她:“许清凝,单枪匹马赶过来,真有你的!”
这回,许清凝难得没有丝毫辩解。“我想见你了。”
萧屿声音有些急了,“你知不知道这是在打仗?”
今天晚上,若不是萧屿亲自去山脚试探雪况,许清凝未必能找得到他,她可能被北凉的伏兵给击杀,还可能被他这边的人当做奸细。许清凝点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还敢过来?”
萧屿更气了:“这里的危险就先不说了,你是什么身份,你一个人从京城跑到这里,路上若是遇到危险怎么办?”
“你所设想的危险,我全部都能想到。”
许清凝小心翼翼地揪着萧屿的手,她眼里有种看似浅淡却又浓重的哀伤。“你知道吗,就差一点了。”
萧屿不太明白许清凝的意思。“差一点?”
许清凝没有说话,她闭着双眸靠在他怀里。差一点,我就很可能对别人动心了。在那个被你拒绝的夜晚,在他撑伞踏雪而来的清晨,在无数个并肩同行的日子里……我真的会没有丁点心动吗?所以萧屿啊,我需要能让我继续坚定的理由。我爱你。这个晚上,他们就紧紧依靠着对方,别的任何动作都没有了。心与心相贴的时候,他们的呼吸频率都如出一辙了。他似乎知道了她所有想说的话,可他最终也什么都没说,只是抱着她。……雪下了好几天都没停,大雪封了山路。萧屿想让许清凝回京城,都只能先耽搁了。萧屿说:“你不是冲动的人,等雪融化了,我让人护送你回宫。”
许清凝已经换上了萧屿的衣服,虽然很大,但她穿得多也就没有那么宽松了,她笑了笑:“这么想让我走吗?”
“我想?”
萧屿:“如果可以,我恨不得把你绑在身上。”
话糙理不糙,许清凝也是这么想的。她双手抱着他的脖子:“我会主动挂你身上的。”
他们之前,原本就是源自于她的主动。她不想再和前世那般留下遗憾,所以才屡次主动出击。但萧将军实在道心不稳,很早很早就是她的囊中之物了,他比她陷得更深。许清凝在任何方面,都是胜利者。这点,萧屿也很佩服许清凝。“你总是有本事赢。”
许清凝说:“我希望我们都能一直赢。”
他们重逢前,萧屿和赫连庸打过一次了。眼下正是休整阶段,所以萧屿才有时间能陪着她,但军营不比别的地方,就更比不上皇宫里。“你到这里来,京城怎么办?”
许清凝是从河西直接过来的。那天,他们都商量好要回京了,只不过出了岔子,她在冲动中直接跑来见了萧屿。“京城有贺成他们……一时半会出不了乱子。”
如果出了就出了吧,许清凝其实也没多在乎那个皇位,她已经尝试过了,负累感早就吞噬了她初初即位的快乐。要是真有人趁机夺走,许清凝也不会有多难过。在很多个瞬间,许清凝都想直接拉着萧屿一走了之了。但她知道他也有他的责任和使命。他存在这个世间的价值,并不只是为了爱她。他该和雄鹰一般飞越雪山,该和苍狼一般角逐争强。“等战事结束后,我们走吧。”
无论她还剩下多少年,无论她还能活多久,她只想离开了。她想和萧屿一起离开。萧屿听到这句话,内心也颤动起来,他曾经都打算抛弃所有带她走了,是她自愿囚禁在牢笼里。好在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从前。他紧紧握着许清凝的手:“等战事结束,我们就走。去哪里都行,只要你想,只要你愿意。”
许清凝眼里泛着泪光,萧屿本身就是她坚定的理由啊。……与此同时,沈雁书等人已经回了京城。宁安见许清凝没有回来,他问沈雁书:“怎么就你一个人,她呢?”
沈雁书脖子上还缠着纱布,只不过他特意穿了高领的衣服,遮挡了大部分。“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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