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里,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洒在床前,床上南宫忆惨白的一张脸,像一个失血过多的病人,嘴里着一些听不懂的话语,一会儿安静一会儿激动,一会儿傻笑一会儿哭,像一个被病魔折磨到垂死挣扎的人儿,神志不清的说着一些生前无法释怀的事情。
祁天承依偎在小忆身边,紧紧按住她不安分的双手,虽然期间被她胡乱挥动的双手打到过下巴几次,但他最担心的还是床上的人儿。“南宫忆!没事了……真的没事了!乖乖的不要乱动!”才刚刚掖好被子不到一分钟,又被她一掌挥开。
华森推门进来,看到的是他一辈子都不曾见到的一幕,极其没有耐心的祁天承坐在床沿上,一次又一次的,把南宫忆挥舞的双手放到被子里,再轻轻的掖好,就像流水线上的工人,坐着重复而又单一的动作,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事情查清楚了,是“炎龙帮”的人故意报复,不知道他们从那里听来的消息,以为南宫忆是那个叫赵阿哲的妹妹,所以才会有这么一出。”不自觉的华森的声音低了好多,不知道是怕吵醒熟睡的人儿还是
那个专心的人儿。
“好!找个时间,帮我把他们老大约出来。”祁天承头也没抬,眼睛依旧紧紧的盯着南宫忆。
华森有些着急了,他最怕的就是祁天承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来,“炎龙帮”虽不是什么大帮派,但在这个地方还是有些势力的,并不是他怕他们,毕竟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啊!“你要找他们算账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他们已经知道你们俩的关系,不会再打她的主意了,她又没受到什么伤害,我们不如……”
“照我说的去做!她都被吓成这样了,你哪知眼睛看到她没事!难道我要他们道个谦都不应该吗?”祁天承怒气冲冲朝他吼到,床上的人儿似乎也被这一声给吓到了,刚刚安静下来又呜呜的哭了起来,祁天承做了个出去的手势,待华森离开后,索性在小忆身边躺了下来,把她整个人紧紧的圈在怀里,让她动弹不得。
睡了两天一夜,昏昏沉沉中梦到了好多的人,有妈妈跟姥姥手牵着手冲她微笑,有祁铭灏躺在血泊中朝她伸出双手,有宋蕊抱着浑身是血没有脸部的孩子,朝她走来。她几乎以为自己死掉了,可是她还是极不情愿的醒
了过来。
头痛欲裂浑身酸软无力,一转身,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醒了!”祁天承从她身上抽出左手,手臂被她枕的又酸又麻。“你都睡了两天了,一定饿了吧!我让王妈给你炖了你最爱喝的皮蛋瘦肉粥,我去给你端来。”等了一会儿,见小忆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才向门外走去,其实也没奢望她能说什么。
“你不是祁铭灏!”小忆没有抬头,仿佛刚才那句话不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一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祁天承没料到小忆会突然说这样一句话,他想到过一万种可能,她会怪他会恨他,甚至会哭会闹,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平静。“你想我是我就是。”
“可你不是!”小忆抬起头,脸上是不容质疑的坚决。
“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何必那么较真呢?”
“称呼?他不是一个称呼,他是一个人!一个跟你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一个刻在我心里的人,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甚至他的气息他的味道,你能忘记吗?可我做不到!”
祁天承早已走到门边,与南宫忆保持了一大段距离,他没有回头,他害怕看到她痛彻心扉的模样。“没
有人要你忘记他!”
“不,是我想要忘记他!”小忆的脸上有着强烈受伤的模样,眼神中却坚强的不让一滴眼泪掉落。
“你知道吗?”小忆幽幽的说。“这几天我想了好多,我不想再活在某个人的阴影下,活在自己的回忆里,我是南宫忆啊!祁铭灏离开我算什么?醉一场,哭几次就过去了,他肯狠心丢下我,我为什么不能忘记他啊!”语气中说不出的决绝,声音却在哽咽。“可是我就是做不到!我费尽心机想要去忘记的,你一出现,所有的努力都前功尽弃了。祁天承你知道吗?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即使她再坚强再隐忍,眼泪还是留了下来。
祁天承扭头不去看南宫忆,紧抿着嘴唇刷白了脸色。恨?他何曾没有想到过,恨他也好,怨他也好,这些都是在他意料之中的,唯一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会对她动情,而且是用情如此之深!“如果恨我能让你心里好过一些,那你就恨吧!我不介意你用这种方式来记住我!”
毫不在乎的语气,不温不火的回答,小忆本来就无处发泄,这下只能是更填堵!“跟祁铭灏比起来,你简直是一个混蛋!”
似
乎是受到了刺激,也怪她故意的挑衅,已经走到门口的祁天承突然折返回去,死死的把小忆按在床上,声音低沉而又沙哑,几乎是用吼的!“南宫忆!你口口声声的祁铭灏,心心念念的全是他,你到底有没有在乎过我?”
祁天承突如其来的过激的反映,让小忆来不及挣扎,眼前突然放大的俊脸,因为发怒而变得扭曲。她虽然紧张挣脱不开他的禁锢,但也没有因此而害怕他,用全身唯一还算清醒的眼睛,毫不示若的瞪了回去。
“回答我!你到底有没有在乎过我?说啊!”祁天承用力的捏紧她的下巴,把她刚想撇过去的脸蛋给拧了回来。
“痛……”小忆吃痛的叫喊着,用力的想要推开他的手臂!
在她痛的眼泪快掉下来的时候,祁天承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粗鲁,看着她白皙的脸上清晰的红痕,心疼、愧疚一起涌上他的心头,不由得温柔了许多。“告诉我!你有没有爱过我!”他说过他不在乎这一些的,只要小忆在他身边,哪怕是一辈子做祁铭灏的替身他都愿意。他可以什么都不会在乎的。可是,当真的面对这些问题的时候,他又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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