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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溪浅不情不愿地挪到他的身旁。
凌晋叹了口气,伸出能活动的那只手,将周溪浅揽到肩头。
而后与他相枕着闭上了目。
周溪浅被凌晋圈入怀中。看着凌晋微蹙的眉头,有些晃神。
凌晋的臂膀很温柔,根温暖,适中的力道与紧贴的身躯像是像是在珍视,周溪浅没法把他与片刻前强硬无情联系起来。
他在心急什么?他与凌晋现在如胶似漆,还有什么值得他心急的?
周溪浅想不通。他在凌晋臂弯下发了好会儿怔,才跟着闭上了目。
周溪浅与凌晋在盐城一住五日。这五日,周溪浅看着凌晋集将领围聚地图之侧,一批又一批的军队先后开跋,向着凌晋地图所指方向行去。
凌晋在设伏。
叛军元气大伤,战力不足两万,此时唯有退守白梨坞一条路可走,凭借白梨坞的深池高墙恢复元气。
凌晋见过白梨坞的城池之坚,必然不会叫叛军安然回坞。他派出大部兵力,埋伏在叛军回坞所有可能经过的道路之上。这些道路凌晋议定了数遍,找当地百姓核实了数次,直至最后,凌晋留在身边的战力已不足五一成,可五日之后,依然接到了叛军安然退回白梨坞的消息。
叛军悄无声息地绕过天罗地网,尽数退回白梨坞之内。
这不是一个好消息。
凌晋知道,两军交战,运气极为重要。从开战以来一直眷顾自己的老天,这一次终于偏心了一次叛军。
但凌晋知道后果远不止于此,这不仅仅是一次偶然的运气不佳,而是战局的倾斜。
接下来,凌晋不会再有无往不利的战机,以逸待劳的奇局,只有以命换命、不遗余力的硬战。
因为他即将面临的,是城墙之坚堪比京都的攻城战。
且叛军已经被自己逼到了穷路。
穷寇若不肯降,便定会死战到底。
李月端一旦据城死守,凌晋便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凌晋带剩余部队迅速西进,命埋伏在各地的战力急速归拢,于三日后,将七万兵马列阵于白梨坞城前。
凌晋站在泗水东岸山峦,俯瞰白梨坞的高墙。
那座他曾在一月前就见过的高墙。
围城的高墙矗立在莽芜旷野之中,巍峨雄伟,坚厚异常。
护城河碧波荡漾,百尺宽的宽阔河面横贯城前,将战士与屿车拦在城墙百尺之外。
凌晋清楚,这座高墙之内,还有一道更为高耸的内城城墙。
这样的城池,想要攻下,唯有以人命摧之。
一日后,凌晋军发起攻城战,将士们扛着巨石,不惜命般扑进白梨坞的箭雨,倒在护城河滚滚水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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