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来的素素满脸是血!
血是从她眼睛里流出来的。她的一双眼睛紧闭着,伤痕累累,往外流着血泪。
“你怎么成了这样子?这是谁干的?”
与此同时,我发现她的胸口处也是一片暗红。
“你也被掏了心?”我惊讶不已,那么那一个掏心的女人一定不是素素。
我想我已经猜对了,那个女人是从云南跑过来的林一念。
她变成这个样子,让我憎恶,也成了人类的公敌。
素素听见我说张志强下落不明,哭得更加伤心,几近晕厥,可就是不说一句话。
“我要怎样才能帮助你?”我问,“你要留在这里还是跟我一起去找他?”
“带我去……”她的声音真好听,尽管心里满是疲惫,中气不足,但这声音一说出口,就像泉水流过山涧,黄鹂在枝条上跳跃。
我去扶她,可我的手一碰到她的身体,她就痛苦地尖叫起来,停息后她用手指着香炉。
我明白了,她是让我给她吃香灰,妖受伤之后吃这种东西,跟张志强燃烧自己的生辰八字一样,虽然能得到前所未有的效果,但是一样是折寿的行为。
就像无法阻止张志强一样,我也无法阻止素素。
一人一妖,双方都愿意为了彼此付出自己
的生命,这就是爱到极致,爱到骨子里了,视对方为自己的生命,甚至比自己的生命更贵重。
吃了犀角香灰的素素,形态慢慢变得真实起来,只是那双眼睛没有恢复,空洞洞的里面没有眼珠子。
“我知道是谁带走了志强,我虽然看不见,可心里就跟明镜一样。”她说,“劳烦你带我去一趟陈家沟村。”
“他们不在那里,我是刚从那个村子出来。”
“在不在那里我知道,在哪个地方我也知道。”她说,“那是我几辈子的男人,他在哪儿,只有我知道。”
又返回陈家沟村,站在村口,素素不走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夜风袭来,吹动她单薄的衣服,她巍然不动的站立,一双耳朵忽地绯红。五官的功能可以互补,如果眼睛看不见,耳朵就特别灵。
“有孩子在哭……”她说,“地下还有东西在爬行,这地底下,怎么还有人?”
她一说孩子在哭,我就想起阿童。着急想要去板房那里看看,她却一伸手作出一个暂停的姿势,让我不要打断她在判断方位。
我也听见孩子在哭!
而且不是一个孩子,而是好几个孩子一起在哭。
哭声太真实了,一开始她说孩子在哭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后山传来的,可哭声越来越响,分明
是从村口板房那里传来的!
我的心往下一沉,刚才我出去的时候,有一辆车进了陈家沟村。
难道……我不敢往下想了,一把拉起素素就往那边跑去。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我看到现场的情景时,不由得心里一阵痛,接着就怒火中烧。
板房的空地上有七个孩子,他们被捆在一起,无助的大声哭着。几个孩子还是我临走时的样子,不但没有长大,反而瘦了些。
俊俊看见了我大喊起来:“叔叔不要过来!这里有坏人!”
我四下看看,没有看见坏人,但是看见倒在地上的于教授。我过去把于教授扶起来,他说阿童出去搬救兵去了。
“救兵?这孩子哪儿还有救兵,除了我。教授,是不是你看见了一个铜身铁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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