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气不打一处来:“你这是对特殊人群的歧视!”
房东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做慈善的,这点要求,我觉得不过分吧。”
她的目光在店里扫了扫,落在收银台桌上的一叠钞票上,随手就拿起来:“不搬是吧,那就交保证金喽,这里是一万?我先收下,剩下的四万赶紧凑给我。”
江眠还没捂热的钱被拿走,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抓住房东拿钞票的手:“这是我的钱,你这是抢劫!”
房东把钱换了个手:“什么抢劫哦,说得这样难听,我打收据给你啦!”
说着还真的从包里拿出一本收据。
江眠的语气软了下来:“姐,这钱是我凑着做手术用的救命钱,真的不能给你,我保证,在他病情好起来之前,绝对不会让他来店里。”
房东不为所动:“你要吃饭我也要吃饭呐,别为难我好吧,我也是看你这两年交租及时,咱们相处得还算愉快,我才给了你选择的余地和时间,不然我早就把你赶出去了,你不能让我难做呀。”
她刷刷刷的写好收据,塞到江眠手里:“今天收你一万块,还差四万,月底之前要么交齐要么搬走,走的时候这钱原封不动的还你。”
江眠看着手上的收据,闷闷的跌坐在椅子里。
要是有个自己的商铺就好了,就不用担心房东涨租、催搬。
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
江眠接了起来,声音再怎么装都是有气无力的。
“你好。”
“眠眠,是我。”
听到母亲的声音,江眠身体坐直,声音冷了八分:“你打来做什么!”
江母光是说话就带着一股子怯懦的味道:“眠眠,之前听你爸说,那个傻子生病了,现在好了吗?”
江眠:“和你们没关系!没事的话我挂了!”
江母叹息道:“妈妈是不想看到你吃苦啊,你说你跟着他,图什么嘛。但是我也知道,你这丫头打小性子就犟,你认定了的,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江眠紧紧的握着手机,声音软了一些:“有事吗?有事就说,没事我要去忙了!”
江母咳了几声:“没什么事,就……哎,我这身体不好,也不知道能熬到什么时候,就是你好久都没回家了,想看看你咳咳咳……”
江眠声气没什么感情:“江家已经没我这个人了,我也没什么好看的。”
江母带起了哭腔:“你怎么说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呀,你和你爸生气较劲,连你妈也不要了是吗?呜呜……”
江眠心烦意乱。
她知道母亲也是身不由己,女人在农村是没有地位的,小时候看父母脸色,嫁人了看丈夫脸色,年纪大了,还要看儿女的脸色了。
江母是典型的农村妇女,她被压迫惯了,觉得这一切都是正常的,女儿家就该为家庭牺牲,就该听话嫁人挣彩礼孝敬父母,父母再拿这份彩礼给儿子娶媳妇,如此循环。
江眠愤怒她从来都是逆来顺受,但也可怜她的无能为力。
她呼出一口气:“妈,我的事你不用管,我在外面饿不死,你身体不好,家里的事少去碰,顾好自己就行了。我还有事,挂了。”
挂了电话,她靠在墙上,神色黯然。
自己要什么时候才能跳出这个让人窒息圈子?
晚上回到家,看到陈暮正戴着围裙在厨房忙碌,江眠才觉得心里有了点依靠。
她从背后抱着陈暮的腰,整个人贴在他身上,懒懒的叫他,仿佛在撒娇。
“老公~”
陈暮关了火,转过身来,面对面的抱着她,亲了一下她的额头:“老婆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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