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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道元似有哽咽,调息片时才又继续,“所以大郎,其实,你是对的,我不该五岁就将你送走,也不该对你事事苛刻。如今你也做了父亲,若能稍有体察,便接受为父的心意吧——大郎,这么多年,都是父亲错了。”
话音空落许久,都不见儿子的回应,谢道元没有强求,但要离去,一两步间却忽被叫住:
“父亲,我是难过的!难过父亲为什么独独不喜欢我,难过父亲为什么看我事事看不起我——”
谢道元极力压抑着起伏的气息,点了点头。
“可若是,”谢探微抬高了声调,“因为我险些要了阿娘的命,那我便不难过了!”
谢道元疑心听错,不可思议得抬起眼,“大郎,你……”
谢探微看见父亲落下两行泪,心底忽然一松,“父亲,我其实从未讨厌过你,父亲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清楚,便也才会因父亲而难过。父亲,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你说,你说。”谢道元迫切道。
“从今往后,无论什么事都不要瞒着我,事有因果才有结果,我既生在这家里,便不能做一个蒙昧痴傻的人,既是一家人,更不必积怨在心。这都是微微教我的,好不好?”
“好,好,都依你。”谢道元做了半百余年的耿介之人,到此刻才忽觉是真正心气通达,掩袖拭泪,再抬眼时,终于父子笑对,“那还不去看看微微?还在想什么?”
谢探微既意外解了父子间沉疴,也感到了胸中畅然,与先前早不相同,却不急,端端正正向父亲拜了一礼:
“我还想,等微微养好身子,也快到新岁,就修书告诉长姊,允了二郎回家来吧。”
谢道元万没料到是这话,迟滞半晌,只反问道:“二郎的事不是早定了么,你这么做,叫微微知道,还如何静养?”
谢探微摇头道:“当初正是微微舍了郡主之位换他回来,微微事事想得比我周全深远,她心里是希望这样的。”
谢道元对待两个儿子由来不同,谢探微是这样缘故,那二郎却是因他自小性情不同,根本不能与长子一样管束。此刻反思前事,谢道元倒也渐渐平和下来:
“二郎与你相反,三四岁上便看出他精明活络,唯有严加约束,才能规正。可说到底,也是因你不在家,你娘只能寄情于他,才渐致后来的事。这也是我之过。”
“那父亲是允了?”
谢道元淡淡一笑:“谢家终有一日要交给你和微微,你们既觉得好,去做便是,以后诸事,也尽可自定主张。”
“真的?!”谢探微似未听真切。
谢道元不再多作解释,抬手拍了拍儿子坚实的肩背,转身下阶而去,“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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