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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微只是谨慎守礼,毕竟就如李衡所言,她是骤然受封,不似其他宫官,是通过层层考选晋升,就更该行事低调。
“多谢殿下宽慰,可臣并无拘束,更不担心。”露微又在李衡身前蹲了下来,略仰起面孔,态度恳切:
“官爵是国家公器,应该以德望才贤为任命的标准,若本末倒置,只凭私心喜好随意命官,必会有人不服,制度不稳则威信全无,国家亦会动荡不安。殿下位在储二,是国本所托,就算只是任命臣这般的女官,也万不可心存此念。若殿下当真喜欢太傅和臣,就请殿下勤勉读书,莫要懈怠,如此也能不负陛下的期望。”
虽然还是一番略显刻板的道理,可露微是不得不规劝。赵家如今已然是炙手可热,太子年少无心,不代表就没有有心人。若类似的话一经传扬,难免是怀璧其罪。
然而,小太子这次没再皱眉,只细细点头,“我记住了,若我以后还有什么过失,也请赵学士像今天这样及时提醒我吧!”
露微终于能稍稍安心了,一笑:“是,臣会悄悄告诉殿下的。”
……
时辰近午,日光愈发和暖,明光宫含元殿的朝会其实早已结束,而东宫崇文殿外却是随后就聚起了一个小朝,人不必两班文武,就只一君二臣,三个人。
君臣三人未动声色,已将殿前的情形尽收眼底。
“陛下,小女虽蒙圣眷,却从未研习宫规,今日是她初次侍奉太子殿下,多有冒犯之处,臣愿替小女领罪。”
能说这话的自然就是太傅赵维贞。散朝后,他因记挂着女儿,来东宫的心情比往日急切,可还不及走出大殿就被内官唤了回去,说皇帝要和他一起来。
然而,女儿的表现虽然并没有什么重大纰漏,他却看着皇帝笑而不语的神情,内心越发忐忑。
话音落下片刻,李煦才稍稍转脸,却不是对赵维贞,“谢卿,你说如何,这赵学士可有冒犯太子之处啊?”
谢卿,就是谢道元,君臣三人的剩下一人。
“臣……”谁知,谢道元竟还没有收回目光,匆忙间也竟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来回。
“这很难回答?”李煦挑动着眉,笑意不减,似试探,又微妙,忽然长舒了一口气,道:
“朕看啊,这赵学士—*—很该到朕家来。”
……
不知道为什么,父亲今日没有来东宫授课。露微陪伴太子说了几句话就被告知,父亲已在宫门等她。等一路小跑过去相见,她自是张口就问,但父亲的脸色却不是很好。
“陛下今日另有安排,就不用授课了。”
虽说圣意难测,但露微还是有些敏感,可正要深究时,余光一闪,竟在父亲身后方向的街角望见了谢探微的身影。而一与之对视,那人却又背过了身,回避得很是刻意。
“微微!”
赵维贞就与女儿面对,立马便发现了她的眼神不对,稍一回头就看明白了。他虽没有与谢家这个长子打过照面,但女儿再三表明心意,他早是有心留意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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