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特别护短,说他不好他混不吝,说我会死他就不行了,暴脾气一点就着。
他一皱眉,“有点逼数啊,说谁活不长呢,我不爱听,再多说一句弄死你。”
小张哥把着方向盘,并没有正眼看他,之前他也算见识过胖子那把暴脾气。
“真替族长发愁,我这么多年傻子见得可多了,大都死完了你知道么。我真就没见过你们这么头铁的,清楚这边什么状况么,你俩闷头就敢来啊,挂了死了我们族长会难过的。”
这人真是口不修,反正就是逃不过个死是吗?
他转头去看闷油瓶。
“安逸日子过惯了的人看不到暗处藏着的杀机,枪都顶到脑门上扣响扳机了他还以为会是打火机,人要给他点烟呢。族长,这次事完了,不如把他们交给我吧,就让我带他俩去南边练练,枪林弹雨里走两步,刀口上舔舔血,沾点杀气,长长见识,别每次突然蹦出来拖后腿,连累族长你也跟着没脸。”
闷油瓶理都没理他。
他那语气,那眼神,满是不屑,实在忒瞧不起人了,气的我不仅伤口疼,胸口也疼起来,心说原来这孙子最近在东南亚活动,怪不得挺长一段时间不见了。
胖子哼了一声很不服气。
“你年纪大你有理,不过你以为老子是被人吓大的么,这一路胖爷我也是枪林弹雨打过滚,炸弹堆里上过阵的。”
小张哥跟看三岁小孩一样,他被胖子逗笑了,笑容充满慈祥,似乎他见过无数我们这般无知小儿,单纯的就像个笑话,看在族长的面上,他觉得很有必要教育挽救一下。
“你那枪,都打粽子了吧,我拿枪面对面干的可都是人。你知道人比粽子可怕多少吗?你一个疏忽,你可能就死了,还可能连累你的朋友也死了,这算你们运气好。如果你没死,你朋友死了,你这辈子就注定要后悔千次万次千万次,自己为什么要逞能,连累朋友送了命,明明最该死的人,是你。”
小张哥说着说着不笑了,胖子听了也沉默,我听到冷汗涔涔,我忍不住去想,就像今晚这样,我死了还好,假如胖子折了,或者闷油瓶被我们连累丢了命,那以后,就没有以后了。我就算堕入地狱里,也会在地狱里悔恨万分,就算万箭穿心粉身碎骨一万遍也解不了我的半分悔恨。
胖子半晌嘁了一声,“吓唬我,老子要是能被你唬住早就回家种田了,娶个媳妇生个娃,再养头牛养条狗。我能坐在这里听你鬼扯,早就天不怕地不怕也不怕死了。”
“哈,勇还算勇,可就是见识太少了,是因为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吗?来问问我啊,cheytacInterventionm-200,配备七发。408流线型子弹,自由浮动枪管,可搭载夜视模块,射击精度超高,有效射程两千米,两千米外依然能保持超音速,所以即便流弹依然能射穿你背上的钢管,如果这一枪。”
他右手指向胖子脑袋作出开枪的手势,胖子不耐烦的把他手拨开了。
“射中头部,脑袋会像西瓜一样爆开,满地都是西瓜汁。如果背部中枪,胸口会炸出来一个西瓜那么大的洞,内脏全被搅成西瓜汁,你还得感谢它留了你全尸。这把枪初速过九百,精度偏差不超过1角分,被它锁定了你连按炸弹的时间都没有,我说的可能还不够详细,你可以自己回去好好查查。听完这些,你应该对我们的对手实力也有个初步判断了,就这样贸然插手进来,你真觉得幸运会一直站在你们这边么?”
我的身上又浮起一层冷汗,意识到小张哥说得对,这次死里逃生可能用尽了我后半生的运气。
他从后视镜里看着我,我看着他,这个人是江湖老手了,擅弄玄虚,还擅于觉察人心,他说这些事就是一直在试探我的决心,但我现在实在没什么情绪了,无论他说什么我也不会回去的,他接连看了我几眼,根本不能确定我在想什么。
我点头示意,“你继续说。”
他看了眼闷油瓶,闷油瓶点点头,于是他继续说下去。
“你来了,族长他迟早会说给你,不过说的肯定没有我详细。我们打东南亚过来,对面也是,你可以想象它们是地下行走的佣兵集团,势力很大,是冲张家来的,没有你们普通人涉足的余地,这下说得够清楚了么。对了,族长,这些能说对吧?”
能不能的你都说完了还问个屁,我看了眼沉默的闷油瓶,这算是他的御用嘴替么,他也想劝我们回去。
东南亚近些年并不太平,地区战乱真是此处息彼处起,硝烟不断,时不时就能在新闻上看到。他和黑瞎子和张家人到底踏进了什么人间修罗场,我很想说不如我们还是报警吧,对方可是非法持有超危险的枪械入境了呢。
“懂事的话,你们天亮就去街上买点鱼丸和馅饼赶快走人,别妨碍我和族长做大事。”他说。
胖子安静了一会,对小张哥说,“你是吃瓜群众么,还净他妈跟西瓜干上了,还佣兵集团,他们有枪有炮,装备再好,过得了祖国妈妈的海关么,光人进来怕个卵蛋,你平常吹牛都能拿脸皮当防弹护盾使吧,怪不得你能在东南亚活到现在。”
小张哥干笑了两声。
“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生。我活的太久了,死啊活啊都是赚了,你们跟我不一样,有人上心护着呢。你们会不懂吗,这世上不是所有的墙都密不透风,几乎所有的规则都会有漏洞,很多东西跟金钱绑在一起,就能渗透到世界任何地方,如果不能,还可以继续加钱。总会有那么几条漏网之鱼,你看你们不就撞上了。”
我插了一句话,“你说的都对,不过你们张家就能拿骨头硬扛重火力了?”
小张哥咯咯笑起来,给了我一个鄙视的眼神。
“这不是没办法么,总有人想窥视未知,打开潘多拉的八音盒,对面一水儿全是疯子,我们他妈的阻止都来不及,张家人真是注定了,倒霉死了,有幸我们这边还没有死绝吧。”
我一下就想到了张有药,这孙子病急乱投医,是不是又干了点什么,要是知道他生这么多事端,再回到之前在别馆我就会让小哥一拳打死他,然后挖个坑埋庭院底下。
“张有药是不是你们的人?他为什么也会有青铜铃铛。”
“他曾经联系过我们,并不是张家人,活的久些的老妖怪而已,下次遇到直接弄死就好了,我们还要感谢你,毕竟他这个人很值得。至于他有没有青铜铃铛,这我就不清楚了,青铜铃铛也不是张家专属,但他可能就是从张家偷师的吧,这人跟张家的关系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对了,你们知道怎么抓住一只鸟么。”
我们不是正说张有药吗,怎么话题突然扯到鸟了,胖子正听得聚精会神,一下就被拐跑了,“抓把米,支根棍,放个箩筐。”
这是我小时候的玩法了,此外三叔还给我做过一把小弹弓,专门用来打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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