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馨眼睛都看花了。
盯着电脑屏幕,一个一个地查找,数字智能建造平台里面的电气图纸,一次和二次图跟他手中的图纸一对一找区别,查不同。
尽管这种工作还有一定的娱乐性,有点像找不同的游戏,不过毕竟是工作,何馨又是一个极其认真,对自己要求严格很高的人,通常是加班加点,又睡在了办公室,将近一周的时间,终于把所有的图纸都核对完了。最终的原因,何馨也没有去追究,是全自动建造智能平台,版本和最初录入数据的审核问题,还是瑞士ABB公司提供的图纸有瑕疵,这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已经都更正完毕。
“何工,我昨天就检查完了,我又随机抽查了很多,没有发现错误。”马明顺做完这件工作,感觉特别有信心,通过图纸的核对,对整个大型邮轮上的电气布局了然于心,以前他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大型游轮这个庞然大物,是一个猜不透的谜,不过现在完全不同,上面的每一条线缆,每一个电站,每一个熔断器,变压器等等这些东西都仿佛出现在马明顺的脑海中。
何馨把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
“咱们这个工作其实也蛮重要的,按道理说如果不做的话,也完全可以,精度可就达不到百分之百了,既然这件事情通过努力,能做到百分之百,那我们肯定要追求完美。”何馨双眼红肿眼圈还有点发黑,这段时间看电脑屏幕看得太狠了,眼角极其干涩,仿佛是有针不停地在扎。
“电缆断的那个地方,前几天下了一场大雨,我又去看了,没发现什么异常。”马明顺对于断了的电缆,一直特别的关注,还总有点后遗症,担心接的不好,将来有麻烦,前几天下大雨,马明顺心就不踏实,雨停了两天之后,他立刻去了现场发现电脑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后,才彻底放心。
马明顺觉得自己,已经有了那么一点点强迫症,可能是因为参加工作之后,自己要面对的工作上面的一些事情,让他有了更强的责任心。
“你还惦记着这件事呢,不过去看看也挺好,是不是就踏实了。”揉着酸胀干涩的眼睛,何馨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这一段时间,集中精力加班,终于把图纸都对完了,除了他以外,马明顺提供了很大的帮助,在此之前,何馨工作从来都是一个人。
并不是对其他人的工作能力和业务水平有所怀疑,何馨总觉得一个人做事更为稳妥把握,其他人很难让何馨满意,马明顺参加这次图纸校正工作,让何馨慢慢的明白了一个道理,团队的力量远远要大于个人,两个人也算是一个团队,二十个人也是团队。
之前的工作思路并不是很正确,何馨也没有把这个团队所有人的能量激发出来,他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毕业生,学历最差的也是硕士,日常工作可能水平高低参差不齐,加之每个人对自己的要求又不相同,但扬长避短,似乎是一个管理者,最应该具备的管理素养之一,让每个人在适合自己的岗位上愉快的工作,发光发热,让木桶效应的不利因素降到最低。
“是不是应该一起聚餐,谈一谈最近的工作,顺便让大家放松一下。”何馨读过一些心理学的书,美食满足口舌之欲,也能让人身心放松,很多事情在餐桌上说出去,效果会非常好,这也是很多公司,为什么会做团建的原因吧,工作中各个部门之间的利益摩擦,甚至是工作推诿,通过团建虽然不能增进彼此的相互了解,但会更加脸熟。
马明顺愣了一下,何馨的工作风格,似乎非常反感这种团建之类的聚会,“何工,你确定要搞团建吗?如果是的话,那我去组织。”
搞活动聚会,这种事情马明顺最擅长,是他强项中的最强项,来到外高桥造船有限公司,他们部门确实没有集中聚餐过,也许是因为主管领导突然请产假,也没有人落实这件事,何馨现在的位置也有点特殊,不上不下,但承担的责任却一点也不少,相当于一个人干了两个重要岗位的工作压力很大,工作量更大,之前的何馨算是电气部门中层管理者,并没有承担管理的最终环节。现在的何馨就是管理的终端,最后代签字的人。
“如果是真要搞聚餐,那我去组织,提前给大家订酒店,买酒水水果,还有雇车,聚餐完毕之后,我负责把大家都,安安全全的送到家。”马明顺在大学时期,策划了很多活动,一个单位部门搞一个小聚餐,对他来说简简单单。
何馨听马明顺这么一说,心里也踏实不少,马明顺说得很对,特别是把大家最后的安安全全送到家,说到了何馨的心坎里,何馨好久没有喝酒了,记忆中之前喝得最狠的一次,是因为刘源江背叛了她,何馨因为喝了太多的酒,胃部灼烧胃穿孔,导致胃都切出了一部分,不然的话,胃止不住的出血,命也保不住。
“规格不要太低,但也不能,太寒酸了,咱们主要是聚会,让大家放松放松。”何馨不打算把这次餐食的费用走公司业务报销的账,先不说合规与否,何馨只想以私人宴请的方式,真心实意地跟他部门下的这些员工好好地交流一番。
马明顺正在拿笤帚,清扫地面,把地面的纸屑,还有一些头发之类的杂物,扫在簸箕里,在放进垃圾桶中,“明白何工,这我都懂,保证圆满完成任务,那咱们就这周五吧,周五下了班大家都比较放松,也不影响第二天周末。”
“行,马明顺,那这事就拜托你了,核对图纸,你差不多也做了四分之一的工程量,帮我省去了很多的麻烦,最关键的你能完成交叉审核,这也让我放心很多。”核对图纸,一个人做工程量好大,其中有不可确定的因素,是一旦错了之后,因为有思维惯性,很难发现。
马明顺加入更多的是随机抽样,交叉审核,还真找出了三处小的瑕疵。
尽管这三个点对大局毫无影响,可对一项追求完美的核心来说,意义非常大,而且通过图纸校对的工作,何馨也更加信任马明顺,也更加让何馨明白一个团队的重要性,没有优秀的个人,只有更加优秀的团队,这句话果然没错。
“何工,这太客气了。这也是我的工作,也多谢何工提携指点。临下班前我再去整个现场转一转。”马明顺戴上安全帽,拿好工作记录簿,准备去大型游轮施工现场巡查,同时也带着智能制造设备终端,这个终端类似于人的手机,可以拍照录视频,或者是以文字的形式,记录各种情况也能实时查阅,非常方便。
“去吧,注意安全。”何馨轻轻地向后靠一靠,双手捂着后脖颈,不单单是眼睛很痛,颈椎也不舒服,不过好在这个工作完成得很顺利。
在办公OA系统上,何馨把图纸校对,工作的前前后后以及最终的成果汇总成报告,已经发给了大型游轮的总建造师赵致远,等赵致远批复之后,这项工作基本上就完成,这也是何馨感觉最有成就的时刻。
何馨靠在椅子上,迷迷糊糊的有点困,似乎睡着了,但感觉后背,有点凉飕飕的阴风,似乎有人在盯着。
何馨缓缓的睁开眼,向后转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刘源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我看你睡得很沉,不忍心打扰你。”刘源江,站在何馨侧身后,面带笑容的说。
何馨瞥了一眼挂在墙上的电子钟表,马明顺走的时候,他特意看了一眼,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分钟,也就是说这段时间最有可能刘源江已经进屋。
“你来干什么?”何馨依旧是绷着脸,但也没办法把刘源江往出撵,毕竟现在是上班时间,说什么严重的话,或者是说话的声音太大,其他的办公室都能听到。
“我来看看你,脚踝怎么样了?”说话间刘源江还低头,看了看何馨扭伤的脚踝,没有什么红肿的迹象。
“跟你有关系吗?”何馨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过身跟刘源江对视,“我觉得我之前说的已经很清楚了,这是工作场所,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你不能来。”
“当然你去我家里也不可能,就算是我能让你进门,我妈妈也不可能。”
刘源江认真地看着何馨说:“当年的事情不管怎么说都已经过去了,揪住不放,咱们的是咱们俩的时间。”
“你看咱们都三十多岁了,再这么僵持下去,什么事情都晚了,就算是有再多的钱也买不来时间,如果你真的决定这一辈子,永远不跟我在一起,甚至连一次次机会都不给我,你真的这么决定的话,那我也没有必要再纠缠你。”
刘源江这一次来做了很多心理建设,他必须把话要说清楚,他作为男人应该掌握更多的主动,甚至把何馨从泥潭中拉出来,“我觉得绝对不可能,我不相信,一辈子都不会给我机会。”
“高中的时候,你有一次发高烧,我悄悄地去你家里照顾你,还给你煮了一碗面,我记得你可跟我说得很清楚。等咱们大学毕业,你就嫁给我,哪怕跟我浪迹天涯也行。”
何馨扭伤的脚踝,传来隐隐丝丝剧痛,那疼痛犹如有灵魂一般顺着脚踝向上蔓延,最终到达她的左心室,“我是说过呀,但我也记得很清楚你跟我说过什么,你说。无论将来怎样,贫穷疾病,富有或者是痛苦,你绝对不会做伤害我的事儿。”
何馨嘴唇颤抖,想起当年的一幕一幕,清晰的场景,犹如在眼前,历历在目的电影一般闪现,“你当时可是发过誓,对我的承诺,你别以为我高烧三十九度,烧迷糊了会忘掉,你说过吗?”
刘源江眨了眨眼睛,他怎么能忘掉自己说的话,正如上帝的预言一般,女人是男人的一根肋骨,何馨又何尝不是,刘源江身体缺失那一块最重要的肋骨。
“我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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