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我来帮你把把脉。”
老人已是神魂涣散,安翊此言可不是单纯的一句客套话。他的声音中略带一丝神魂之力,不算震耳欲聋,却也格外淳厚有力,此为醒神。
声音裹挟着柔和的不朽之力,直冲病人而去,安翊并未刻意控制,多少有些许力量外泄。如此一字一言,犹如重锤敲在众人心神之上,震得屋内几人心头微微颤了颤,皆是一脸惊骇。
可惜,即使如此伟力,依然未能激起蓝霈璟的任何反应。无神的双眼茫然望着前方,并未聚焦任何事物,神魂游离,非常彻底的魂不守舍。
危矣!
安翊暗自摇摇头,眉峰紧锁。
再不固魂,老人很快就会彻底滑向天人五衰。简单来说,倘若安翊未曾及时赶回来,老人也就这两天的事。
晨钟般的声音还在回荡,一位头发花白、目慈面善的妇人快步上前。她小心翼翼扶正老人,轻轻挪出老人已然枯瘦如柴的胳膊,很是细心。
冲妇人点点头,以表谢意,安翊拖过抱枕垫在老人胳膊下,开始把脉。
长期以来,安翊给任何患者检查都不愿意采用非常手段。坐在病人面前的他就是纯粹的医者,绝非修士。
除非特别的意外,安翊不曾随意动用神魂之力,何必惊世骇俗。
此番回归,有修心之愿。即入红尘为炼心,必须化作红尘客,断然不能肆意以非凡之力面对世俗。
若非安翊胆小,担心这方世界并不简单,担心偶发的意外会措手不及。他本欲自我封印,余古武傍身。
无非闲话,安翊闭目凝神,三指搭于老人手腕脉处,非常认真感受着老人的脉相。虽然老人已病入膏肓,亦非急诊,他非常有耐心。
时间约摸过去了一刻时分,安翊才对扶着老人的妇人轻声说道:“麻烦老大姐再搭把手,我们换一只手。”
细心完成诊脉,安翊才起身,轻柔无比地检查老人的瞳孔和舌苔。随着检查一点点深入,老人情况越来越接近他的进门一望,心中颇感无奈。
望闻问切乃古医的基础手段,经过这番检查,对于老人的病情,安翊已了然于胸,有了初步的结论。
御医堂和战堂医馆的专家组,断然不会闹出误诊的笑话,老人的病情与付怀德的转述并无太大出入。
进一步的检查与辨证,无非是想从多个角度验证一些细节,而非质疑。
根据脉象,老人的心脏膜瓣关闭问题并不严重,但是天人小五衰的程度却也达到了极致,正在滑向深渊。
心脏的膜瓣关闭不严,并非突发性疾病。有病理表现,说明拖的时间恐怕不短了。有些血相参数,安翊还是想看看西医的具体检测数据。
倘若老人还留在医馆里,针对如此重症,安翊会亲自主持全面检查,在器械帮助下进一步确诊。现在只能先看病历,这位老人的病历不是等闲之辈给出来的,具有极高的参考价值。
望了眼付怀德,安翊有几分埋怨。
安翊知道,进入这个房间的绝对不会有闲人,付怀德竟然没介绍。
入世,无非就是面对这些繁杂的人情世故,安翊愿尝试着从头做起。
此番回归,安翊怀有无限期待。付家之行是入世第一站,刚回来,他不想稀里糊涂冲撞权贵。
无可奈何之下,安大神医也只能开口询问,苦苦一笑,冲着付怀德问道:“不好意思,付先生,我想知道哪位是老人的保健医生?这里不是医馆,检查做不到特别细致,可否把病历给我看看?”
“安博士,两位专家,对不起!是我心神不宁疏忽了,忘了给大家介绍。”
付怀德倍感愧疚,赶紧道歉,内心也是五味杂陈,感慨万千,失礼了!
此言一出,安翊再次给这位付怀德加了几分,是个不错的人。
“王主任,李专家,这位是卫华请来的安翊医生,豆城学府医学博士。”
付怀德尴尬的老脸憋得通红,匆忙补充道:“在沥洲,安博士威震八方,乃赫赫有名的一把刀,着名外科专家。”
随后,付怀德转过身来,冲安翊介绍道:“安博士,这位李玉珍女士,御医堂专家,是我母亲的保健医生。”
“这些年,李玉珍专家一直跟在我母亲身边,最清楚母亲病情。”
“安博士,你好!我是蓝霈璟老人的医生李玉珍,西医内科医生。”
这位专职保健医生李玉珍是一位年近半百的女性,她打完招呼,随手就把老人的病历递给安翊。
“谢谢,李专家。”
安翊客客气气跟李玉珍打了一个招呼,顺手接过病历,没有多说。
与付怀德恰恰相反,李玉珍并未因安翊年轻而有丝毫轻视之心,也没有半点质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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