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什么?”
孙太妃冷着脸看向大刺刺走进来的钱太妃,“胡言乱语。”
“我胡言乱语还是你胡思乱想?”
钱太妃丝毫不介意孙太妃不欢迎她的态度,走到椅子上坐下,挑着眉道,“你那点心思我心里很清楚,原本我是不打算管的,但是这并不代表我愿意被你连累。”
“我连累你?”
孙太妃冷声道,“这些年你在后宫里左右逢源,得尽好处,谁有本事连累你?”
“瞧你这话说的,”钱太妃嗤嗤笑开,“以前的事情,现在提起来还有什么意思。”
说到这,她脸上的笑意散去,看向孙太妃的眼神隐隐约约有些同情,“太后与皇后已经下定决心送我们这些太妃去临安别宫,我也想通了,这个地方比临安别宫也好不到哪去,像我们这种妃嫔,在哪儿居住又有什么差别。”
孙太妃怔了怔,她用怀疑的目光看向钱太妃,不知道对方是做戏还是真心。明明一开始最不甘心的是钱氏,为什么现如今竟是钱氏最先想清楚?
她们这些先帝的女人,彼此间没有多少的情分,倒是有不少大大小小的恩怨。比如说当初魏氏宠冠六宫后,便磋磨她们这些宫里的老人,所以先帝死后,她们才会如此对待魏氏。
可是再多的恩怨,随着时间的过去,连报复的心也消减了。她们这些女人,为了家族的利益,为了先帝那样一个男人,算计无数,最后也不过落得如此冷清的结局。
“你想得倒是通透,”孙太妃沉默了片刻,开口道,“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不管怎么说,你我也算有近二十年的交情,我是见不得你往坑里跳,才来提醒你一句,”钱太妃站起身,擦着嘴角道,“你别跟瑞王搅和在一起,这个男人野心太大,想太多对你没有任何益处。”
孙太妃看着钱太妃没有说话。
见她这副模样,钱太妃也懒得再劝,留下一句“好自为之”后,便扬长而去。
“太妃娘娘。”
伺候孙太妃身边的人,见她脸色不太好,忙担忧的扶住她小心问询道,“您没事吧。”
“我没事,”孙太妃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今天守门的太监是谁,他玩忽职守,杖责二十。”
钱氏进来,不拦下来也不禀报,这样的看门太监留着有什么用?
“是。”
贴身宫女脸色微变,低头应了下来。
钱太妃离开后不久,就听说了孙太妃杖责门房的事情,她嘲讽的笑了笑,然后让宫里的下人给自己收拾行囊。
既然去临安别宫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她还不如想着怎么让自己去临安别宫能过上舒适日子,而不是费没有必要的神。
但让人不得不承认的是,皇后的确是个命好的女人,能让皇帝做到这一步,她即使是羡慕嫉妒恨,也是得不到的。
当初知道孙太妃有心利用杨柳去接近皇帝,她因为想看热闹,也在中间插了一脚。谁知道皇帝竟然看也没有看那个小美人一眼,毫不怜香惜玉的让人跪在路边,等着皇后来发现这件事。
如果先帝有当今一半的定性,想必当年的后宫也不会斗得如此厉害。
忠王心情有点不太好,因为他吃了顾家给的闭门羹。在他看来,顾家不过是出了一个皇后的二流末等世家而已,靠着皇后的裙带关系,就敢把他不放在眼里,实在是可恶。
心里压着火气,忠王不仅看顾家不顺眼,就连对没见过面的皇后,也十分的不满起来。想到后宫里除了皇后还没有别的妃嫔,他心底隐隐约约有了点主意,但是这个主意不太好实行,所以他也只是在心里想一想。
在别宫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忠王便沐浴更衣,带着大包小包的贺礼以及自己的一对儿女进宫了。他早就听说了,瑞王虽然比他先到京城两天,但他是单独进宫的,没有带上孩子。
所以他现在带着儿女,自认比瑞王显得有诚意。
从朱雀门到乾坤宫,一路上遇到的宫女太监对他都很礼貌客气,他颇为满意的对儿子道:“还是宫里的人有眼色。”
晋宏知道父王这话里有埋怨顾家的意思,所以没有搭话。倒是走在他旁边的妹妹跟着点头道,“父王说得对。”
对什么对?晋宏觉得有些心累,现如今后宫由皇后掌权,这些宫侍们对他们如此礼遇,不正是因为皇后御下有方吗?
但是这种想法,他只能在心里想一想,却不能说出口,不然只会得到父王一顿怒斥。
今日晋鞅没有朝会,加上百官知道皇上万寿即将到来,没有不长眼的拿糟心事来烦他,所以这导致晋鞅最近几天过得十分的悠闲。
他捧着一本杂书,学着顾如玖的样子,泡上一壶好茶,放上几叠点心,靠在柔软的靠垫上,悠闲得像是一只杀太阳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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