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棱震惊地抬头,颤抖着声道:
“只,只是因为怀疑,就让那上百条人命葬送在山海关吗?!那可是精心挑选,培养出来的军队啊!”
皇上避开他的视线:
“是又如何,没有谁的性命能凌驾于大越的安危之上。”
砰地一声,寒棱重重地垂了下底板,愤怒道:
“究竟是为了大越的安危,还是为了皇上的一己之私!”
“你放肆!”
寒棱冷笑:“一场因为怀疑开始的战争,这不是战争,是皇上给黑甲军的一场赤裸裸地屠杀,那些既是黑甲军,也是您的百姓啊!他们很多甚至没有到弱冠之年,他们家中的亲人永远也等不到他们的孩子了!”
寒棱身子颤巍:
“甚至连边境线都被北狄族往前挪了一尺!这等奇耻大辱,这样的屠杀,竟然只是,只是因为您一时的猜忌,一时的怀疑。。。。。。”
他哈哈大笑了两声:“何其可笑!何其荒唐!”
皇上听着他大逆不道的言论,脸上已经涨得通红:
“你放肆!”
他似乎只会说这几个字,寒棱自嘲道:
“是,我是放肆,您当初就该直接赐我一杯毒酒,赐我这样放肆的臣子一个极刑,而不是让那些无辜的将士白白赴死!白白牺牲!还要承担世人的骂名!”
寒棱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他的每句话似乎能感受到他汇集在胸腔处的愤怒,眼眸中的血红怒意更是让人生寒。
“朕有让人替那些战死的将士立碑,对那些已经战死的家属也有补偿,他们是为了大越的安稳做了贡献;至少,朕也没薄待他们活着的家人,你何必将朕说得如此不堪,这要换做先皇,你的脑袋早都搬家了!!”
闻言,寒棱冷哼了一声:
“先皇忌惮镇国公,却从来没有拿大越的安危来做赌注;师傅曾经说过,先皇是一个有大是大非观的君主,即使先皇不喜欢他,但是重要的战役却愿意交给他,因为喜欢或者讨厌一个人在家国大义面前是微不足道的,只要对大越有利,一切的儿女情长都可以放下。”
“若是先皇,他绝对不会容忍北狄族的人进犯一厘,他只会一边讨厌忌惮着黑甲军,一边让黑甲军替他守着大越的江山!他绝不会让大越的百姓因为他的一己之私而遭受磨难,遭受亲人永别的痛苦,不会让辛苦培养出来的精兵将士白白送上敌人的刀口!”
不知道寒棱的哪句话触到了皇上的逆鳞,他直接抄起了手边的奏章砸了过去:
“朕告诉你,铺天之下莫非王土,整个大越都是朕的,朕要谁死,谁就得死,哪容得到你来这里大放厥词!”
寒棱没有说话了,他要说的已经说完了,他今日过来不过是有件未完结的事情,要亲自过来结束了它。
他将袖中的黑甲军召令放到了皇上面前,继续跪下,说道:
“这是黑甲军召令,虽然如今没有此召令,长青柏也能统领寅州将士,但是没有此令我却不会再有机会统领黑甲军。自此,我向皇上正式提出解官之请,请皇上容许我带着家中祖母离开洛都,寻一小镇安度余生。”
说完对着皇上双手匍地磕头。
皇上看着那召令,听到寒棱的话,生气地呼吸加快,咳嗽声不断,门外关公公担心地想要进来,被他一声呵斥:
“谁都不准进来!”
随即,他看着将头埋在地板上的寒棱,愤怒地闭着眼,按着胸口,良久之后,他吐出了一句话:
“没有朕的容许,你休想!”
“寒棱你以下犯上,朕命你在家中禁足一月,手中事务全部暂停!”
“来人!”
外头的关公公急忙进来,看到皇上上气不接下气地坐在位置上,连忙上前拍了拍他的后背,并命人喊太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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