挫折也是有好处的,她是衷心的为阮思萱今日的转变感到高兴。
阮思萱迎着祖母的目光淡然而笑,虽然她没有听到祖母的夸赞,但是从祖母的眼神中,她看到了欣赏与鼓励,不再是以往那种恨铁不成钢的神情,阮思萱脊背微微挺了挺,暗道:总有一天她会成为大家的骄傲的,就像阿语那样。
“老九,在保定置地的事,我赞同,只是不知,你相中的那块地地价几何?”三老爷阮文昌开口了,七老爷阮文定也向阮文清头去询问的目光,既然三哥就认同了,他没有理由反对。
说到关键问题了,阮思萱的神情顿时凝重起来。
“一共是八顷地,就在咱们的加工坊附近,田是良田,且便于运送就地加工,而且价格实惠,但是八顷地还是需要一大笔钱的。”阮文清顿了顿,说:“地价就需要十万两银子,再算上雇工开垦,购买花种的费用,我想,十二万两跑不掉。”
已经知道情况的人是没什么反应,但是第一次听说的几位,包括冯老太太都不由的倒抽一口冷气。
“这么多?”阮文昌诧异道。
冯老太太瞥了眼还在认真翻看账册的姚氏,心中略有不满,她道:“老大媳妇,你看了半天账册了,且说说,香水铺子开张后盈利多少?”本是最寻常的询问的话,可是经冯老太太口中说出来就有了一种嘲讽的意味。
然而姚氏太过专注,没有听出老太太话里的话,听老太太问话,她反倒急于表现的说:“媳妇粗粗算了一下,香水铺子开张到现在的盈利应该有八万两之多。”
阮思萱立即道:“娘,你还没算上前期的投入,保定那边的开支以及从保定运送过来的费用,我和阿语已经算的很清楚了,纯盈利应该是六万二千三百两。”
姚氏不满的瞪了女儿一眼,不咸不淡的说:“前期的投入还有保定那边的开支需要那么多吗?账册也是人做的,你就保证这里面没有水分?想当初,阮氏香水开张的前期投入不过一千多两而已。”姚氏心里这本账早就打好了,今日就是要跟老九和阿语好好对对账,老太太她们不在京城,很多情况她们不知道,她可不能让大家稀里糊涂的吃了亏。这个女儿以前挺机灵了,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老实?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花厅里的气氛一时间变得很尴尬,姚氏这话分明就是在怀疑老九和阿语做了手脚从中捞好处,作为没有参与前期准备工作的老七和老三,包括冯老太太,他们其实都不愿意计较这些,说到底,阮氏香水铺子早在一年前就解散了,已经不存在了,大家都已经分到红利,而且阿语是把原本属于她的那份都拿出来分给大家了,如今,香水铺子重开,也是阿语和老九一力筹划,辛苦筹备,如果阿语和老九自私一点,把这香水铺子归为己有也很正常,但是他们没有这么做,在信中,老九已经说的明明白白,这还是阮氏的家族事业,香水铺子还是大家的,跟以前一样的分配,老九和阿语能做到这一步,但凡还有点良心的人,都不应该去怀疑他们,姚氏当面给老九和阿语难看,大家对她都产生了鄙视之意。
冯老太太面色沉了下来,说:“老大媳妇,你不知道就不要随便开口。”这已经是很严重的警告了。
姚氏却是不服,“你们可以不在意那点银子,可是,合作之事就得亲兄弟明算账,要不然,他们两以后岂不更加胆大妄为?”
阮文清的脸色很难看,他刚要说话,阿语站了起来,给在坐的长辈们行了个礼,不卑不亢道:“伯祖母,各位叔叔伯伯,伯母婶娘,阿语有话要说。”
一直不管这些家务事的阮文林道:“阿语,你不用解释,你伯母是妇人之见,大伯相信你们。”
阿语感激的对大伯父笑了笑:“谢谢大伯父如此信任我们,只是,既然大伯母提出来了,我想,话还是说明的好,要不然,心里有疙瘩,这个疙瘩只会越来越大,家族事业只有大家齐心协力,毫无芥蒂才能兴盛,走的更远,要不然,最后只有一个下场,分奔离析,阮氏香水铺是阮家重兴的一个契机,阿语不希望看到那样的结果。”事情的确如此,虽然他们口中说相信,但是真的相信吗?也许是相信的成分占的大一些,可心里难免有一丝疑虑吧?她阿语为了阮家不可谓不尽力了,九叔为了阮家不可谓不尽心了,他们的付出,理应得到大家的肯定,不然就没有了意义。
阿语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本子来:“只是去年阮氏香水铺子前期准备投入的账册,而且是大家没有看到过的账册,我本不想记这本账,但还是记了,就是怕有些人会怀疑我阿语对阮家的居心,我真希望这本账册永远不要拿出来。”阿语说着眼风扫了姚氏一眼,从容上前,递给伯祖母。“这里记录了当时大家出资的总额,以及前期投入的正真花费,那时,我和我娘考虑到大家的实际困难,很多支出都是我们自己贴的,至于贴了多少,伯祖母一看就清楚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杯水车薪
阿语这番话,让在场的人,除了俞氏,皆露出诧异的神色,目光纷纷投向冯老太太手中的账册。
冯老太太定了定心神,翻开账册。
冯老太太自认已经做了充分的心里准备,但是看到那一笔笔账目还有末页的那几个字……再看阿语那有些受伤的眼神和俞氏那温和中带着坚毅的微微笑容,冯老太太重重的叹了口气,把账册合上转递给一旁的老三:“老三,你看看吧!”
阮文昌显然不如冯老太太镇定,看完账册,他满面愧疚,合了账册走到俞氏面前,作了一揖:“六弟妹,你和阿语为阮家所作的一切,我阮文昌,代表阮家上下向你们表示最真诚的谢意……和歉意。”
阮文昌此言一出,在场的阮家其他人,都是大为震动,并深感好奇,阿语到底为阮家作了什么?难不成开个香水铺子需要天文数字?只有冯老太太和阮文昌知道,在那一笔笔账目都还只是小意思,不过几千两的事情,真正让她们为之动容的是账册里夹着的那张房契,里仁巷阮家老宅的房契,已经被他们卖掉的房契,最后那页上写着的是四个字,物归原主。俞氏和阿语为阮家做的,太多了。
俞氏嘴角微扬,淡淡一笑:“她三伯言重了,我和阿语也是阮家人。”
“老三,把账册给我。”冯老太太开口。
阮文昌立即转身恭恭敬敬的将账册双手奉上。
姚氏眼见着老太太和三叔这么轻易的就相信了阿语,顿时急道:“这账册是她一个人做的,谁能证明是真是假?”
“老大媳妇,你要是再敢污蔑俞氏和阿语,请你立即出这个家门。”冯老太太沉声喝道,若说之前她对姚氏只是不满,那么现在就是愤怒了。
姚氏惊的脸色煞白,她嫁入阮家这么多年,一直深得老太太器重,就算偶尔有几句不得老太太心意的话,老太太也从未这样大声的呵斥过她,更何况还是当着这么多叔伯妯娌,甚至还有晚辈的面这样不留情面的呵斥她,尊严扫地,可是面对老太太的沉声厉喝,她纵有万般委屈和不甘也不敢挑战老太太的威严,所以,她只能把这份屈辱化作愤恨,全算在了阿语和俞氏头上,等着她,总有一天她会揭露阿语的狼子野心。
阮思萱暗暗扯了扯娘的衣袖,让她忍着点,因为不仅祖母发火了,连爹的脸色都是难看之极,娘这次真是太不理智了,怎好平白冤枉阿语和六婶?
阮文清是不知道阿语给伯祖母看的账册里有什么玄机,但是这次香水铺子重新开张是他一手经办的,需要多少开支,就他一清二楚,他早就怀疑当初大家凑的那点银子怎么够用,单单定制那套复杂的蒸熘设备都不够,现在才明白原来是六婶私下里贴的。姚氏的怀疑不单是针对阿语和六婶,也是针对他,阮文清为人向来正直,他或许能力差些,比不上几位兄弟,但是他对阮家的忠诚绝不会比任何一个阮家人少,所以,早在姚氏提出质疑的时候,他就愤怒了。
“刚才大嫂看的是阮氏香水铺子这一个多月的进账,这一本是所有支出,按理说进账和支出应该记在一起,但是因为大部分开支都在保定,所以,就分开记了,大嫂,你若是还不信,就拿去看看吧!而且这些账目都是萱姐儿记的,你信不过我和阿语,那么萱姐儿你总信的过吧!”阮文清也拿出一本账册来。
姚氏看着阮文清手里的账册,脸色阵青阵白,因为她无须转眸都可以感受到来自老太太和自家老爷投来的凌厉的目光,好似要在她身上扎出两个洞来一般,虽然她想去拿,可她没有这个胆子,这个时候,她是绝对不敢再去挑战老太太和自家老爷的震怒的。
许氏见气氛紧张的如同绷紧了的弦,好似随时都会断掉似地,忙出来打哈哈:“老九,这还用看吗?我们还能信不过你?咱们还是赶紧来商议正事,你说的那块地和开辟花圃的前期投入得十二万两,就算把香水铺子目前的盈利全投进去也还差将近六万两,这个缺口不是小数目,咱们该怎么办?”
谈到正事,阮文清暂时忍住心中的火气,道:“按理,剩余的缺口应该按香水铺子所占的份额来分配解决,可是,数额太大,只怕大家手头都不宽裕。”这是实话,他所占的份额是百分之十二,按比列算,他就要出资六千多两,这对于他来说是个天分数字,是不可能拿的出来,想必其他各房也拿不出来,毕竟大家的家底已经没了。
闻言,大家都皱紧了眉头,盘算着自己尽全力能拿出多少银两,可是算来算去,自己那点银两不过是杯水车薪,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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