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右肩靠这里的位置……”语气停顿,指腹在她相对的位置轻轻碾压几下。
一股酥麻感从她尾椎骨径直传播开来。
“有一颗心型胎记。”他放缓了语气,“还记得我们初遇的那次吗?”
盛挽月睫毛轻颤,初遇,车上的那次……
“那次,你拿匕首指着我,纠缠之中,我看到了你右肩上的那个胎记,和当年我在疗养院见到的那个小女孩儿身上的如出一辙。那个在火场中拼死把我推出去的小女孩……”他闭了闭眼,声音是抑制不住的颤抖,“阿月,你还能告诉我那是巧合吗?”
“你是……”
大哥哥。
坏脾气的大哥哥。
这是当年12岁的她在背后对那个阴鸷少年的评价。
明明是最好的年纪,双腿却折在一把轮椅上。
那么漂亮的一个少年,本该生活在阳光下,可是这场突来横祸彻底将他摔入泥潭。
她听那些年龄大些的护工姐姐说,这个男孩子和他的妈妈出了车祸,妈妈最终因为伤势过重抢救无效去世了,他虽然留下了一条命,可双腿却残废了。
所以,他脾气差得离谱。
刚来疗养院的时候对所有人都充满了敌意,包括江月。
她虽然背后有些嘀咕,可看到他的时候,那么漂亮的一张脸,漂亮的眉毛,漂亮的眼睛,还有鼻子和嘴巴,她只觉得都漂亮。
可能是小小年纪就有些花痴吧,面对那么俊逸的一张脸,她满腹牢骚到了嘴边,硬是变成了“大哥哥该吃药了”,“大哥哥该做训练啦”,“大哥哥你为什么不爱说话呀?”……
在疗养院的那段时间,算的上是她相对比较快乐的时候了。
那个名字不详,只有编号的沉默寡言的23号大哥哥……
因为她四岁跟了江涛夫妇生活,每天的温饱都勉强解决,不要说再接受什么教育了。
十二岁的她,那时候连一些比较基础的字都不认识几个,更别提从病例上看到那个少年的名字。
如果不是她足够聪慧,被盛钧收养之后重新入学,重新开始,短短几年就达到了同龄孩子的学力水平,她这辈子怕是都要被那对黑心夫妇毁了。
“我是23号患者,蒋以璟。”霍栩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蒋,以,璟。”她喃喃念道。
这是他的另一个名字。
那个和她幼时相处过将近一年的身份,蒋以璟。
她看着男人俊朗的面庞,眼泪掉下来。
泪珠顺着他捧着她脸颊的手划下来。
霍栩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将人轻轻拢进胸膛,“是我。”
两颗心,彼此贴着彼此,热烈又温和。
……
“所以,当初在车上你之所以‘放过我’就是因为,你早在那个时候就认出了我。”眼下,两人情绪平复下来,心平气和相对而坐。
直到现在,盛挽月才得知原来自己当初在他眼皮子底下“动刀子”还能全身而退,根本不是她侥幸,而是当初的那场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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