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灵琳让玖本去府中回话,说是大少爷在京城的旧友来江南探亲,亲戚家就在桃花坞处。
玖本不敢多嘴问,去了马棚牵了大少爷的爱驹——玉娘,来讨好的说道:“少爷,此次去见故人,就骑这头吧,好马也得常跑跑才行啊!”
阅烬冷了脸,这确实是他爱的马,但也确实是他带回来只骑上一回的马,玉娘是舅公在塞外给他找来的马,是世上最漂亮的马,走起步来也优雅,它的速度虽不如汗马,但是它的耐力和个头,在阅烬看到它后,就想着送给千叶使用的。
他依稀记得千叶曾提过:世人应该活的自在、逍遥,所以要学会骑马,这样就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可是我还不懂骑马!
他想把玉娘送给她,再教她骑马术,只不过如今看来不知要到何时候。
此时玖本已牵了另一头汗马——惊云,阅烬理了理情绪,冷着脸上了马,玖本想提祈愿交待他问大少爷的话,可是因玉娘自己莫名的惹少爷不高兴了,玖本不敢再帮忙开口问董小姐婚期为何又延迟之事,毕竟这不是他该闻的事。
而祈愿苦着脸给玉兰树浇着水,芷芙进到园子里来问:“你怎么可以进来这里呢?”
“你们家大少爷怎么性格如此古怪,进府不进自己院中又走了呢?”祈愿心气不顺,浇了玉兰,又去浇那些草,见芷芙要拦,就乐的撒手不管,要不是小姐跑去和二少爷贪玩,又命自己今天一定要问个所以然来,她何必跑到这人人怕的院中来。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芷芙也没好气。
而千叶人也差不多到了桃花坞了,马车就停在唐伯虎所提的桃花庵前,她问等候自己的老妈子说:“阿姨,你可知道这附近哪有姓黎的人家吗?”
“哟公子,我怎么好意思做你的姨呢,你自管叫我婆子便罢……这附近黎氏人家挺多的。”想了想这公子穿的上等布料,便指着其衣服上绣的苏式花纹道:“想来公子肯定找这里最有名的黎氏了。”
“最有名的?”最好能误打误撞让自己给找着了。
“是的公子,那黎氏在这一带建有最大的茶楼和绣坊。”她指的旁边的道路说:“穿过这巷子后路口处有六株桃花四株柳树,那就是他们的绣坊了。”
“好,那大娘就烦你在这等我了。”她还是有礼,往那巷子没走几分钟的脚程,就看到那妈子所形容的桃花和柳树了,门庭设计的大方又有诗意,门上牌匾写着——天下苏绣。
大门敞开着做生意,里面往来人多却未闻吵杂之声,听到有水流声、风声,入门后放着一块大石做装饰,挡住了千叶的好奇。
她正想转过石头去瞧个遍时被正迎面出来的老者拦了去路,他摸一把白花胡子问:“这位公子,可是要谈生意否?”
“不,我找人。”
“找人?老夫是这绣坊管事的,往来的上工的皆熟悉,你说说看找的是谁家的。”
“我……我找一位刘师傅,他是名铁匠,一直在京城,听说他这几天在苏州这一带的黎氏亲戚家探亲,所以我想问是否是这一家……”千叶尽量说的细一点。
“公子怕是寻错地方了,我们家老爷并没有亲戚在京城的,就算是有攀关系的,也没有一个铁匠工这么没脸的上这来探亲,这让人笑话。”管事的笑的清高,千叶皱了皱眉,还是继续不放弃的说:“那你知道这里黎氏的可有什么亲戚是在京城的,然后刚好姓刘?”
“去去去,这开门做生意的,哪有像你这样打听人的。”
“开门做生意的就不能打听人了吗?”就他这表情配着动作和口音,完全像叫花子一样赶着自己,千叶不服了:“你不知道刘氏的话,那你知道这附近可有哪些闻名的铁匠啊?”
“哎我说你这小兄弟,人要脸树要皮,老夫我这么明显的赶着你出去,你怎么越问越上瘾啊?”
千叶人已往里边走,她不想钱花到这狗眼看人低的身上,她道:“不说就不说,见过比你说话难听的还多了去的,爷我现在不问人,不找地,就想进去看看你们作坊行不?”
“小兄弟,我劝你别给自己惹麻烦,就你身上这衣裳来说吧,它是十年前我们作坊的出品,你用现在的银两在哪买的这一身衣裳老夫不管,但我想价格应该也不菲吧,不过你用买这衣裳的钱我看也未必买的起我们现在刚出的新料子。”他说这段话时,半眯着眼,手慢条斯理的抚着胡子,满满不屑。
听这话,千叶总算知道刚刚那妈子口中为何说它们出名时是头往天上看的羡慕了,再来就是——好你个阅烬,人虽长的丑,但这衣服都穿当下最新的料子是吧,真是有钱啊!
听说上辈子爱国的人这辈子会遇上富翁,她听到这句话时想到了自己的爸妈,便叹息自己上辈子肯定造了很多卖国的事,如今看来自己上辈子还是有烧过高香的。
“我买不买的起,不由你来定,做生意的哪有将客人拒之门外的意思。”千叶不理会,径直进了坊中,里面工人往来不断,见到这么俊美的公子也纷纷回首来看,但没有多做停留就各往原定好的方向离开了。
千叶觉得自己在欺负那步子没自己轻快的老管家,但是谁叫他狗眼看人低,活该!
谁知她一边退着走,一边对那老管家说:“你抓的到我吗?我就是来买件新衣裳,怎么说都是客,你为何要这样啊……啊……”
“……我说了那么多句‘让让’怎么会没有听到呢?”有人在旁抱怨。
“小兄弟你说你做的这是什么事呀,这可是本店最新出来的绣作,明天要可要拿去和沈家比拼的,你这个……哎哟,毁喽。”
“说的跟贡品一样!”千叶懒理,起身拍拍摔疼的屁股,再将那匹布拿起来看,不满的说道:“这只是脏了而已,我哪里有弄坏啊?”
“边上那朵祥云是不是被挑出几根啦?哎呀,这都糊啦,好好的一件上品货让你给弄成下等的了,要是比过了那沈氏娘俩,我们天下苏绣那就是当贡品了你知否?”他痛惜不已,这时坊作的手下们正好都聚过来时,管家伸手指着千叶道:“给我捉住这莽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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