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秋已经把初中剩余的课程自学完,因没有高中课本苦恼不已,眼下借又借不到,只能等周末许增良回来,誊抄他的课本。
突然,生产队大喇叭里播放起有关高考的新闻。
宋母刚把怀里的儿子哄睡着,瞬时被惊醒,哭闹不止。她不由得破口大骂,“······缺德玩意,把我儿子吓到了,我饶不了你!”
下一秒,她又温柔地哼唱着沂蒙小调哄儿子入睡。
可是儿子迟迟不肯睡,宋母抱着满屋溜达。
宋清秋心疼母亲,有心接过来抱一会儿,谁料母亲怕她摔了弟弟,还嫌她碍眼,催促她把东屋的尿布和衣服洗了,明天还等着用呢。
宋清秋赶紧拿着舀子去院子里的雪地里,舀一些积雪,放进大锅里烧热。
按照母亲的要求,弟弟的衣服和尿布要用香胰子洗,还要多涮两遍。
她不舍得把香胰子水倒掉,换下身上衣服,洗完,晾在院子里。
然后将大锅盖擦干净,把给弟弟洗干净的弟衣服和尿布分批晾在上面。下面烧火,利用热气将衣服和尿布烘干。
她坐在灶前沉浸在自己的剪纸中,灶里的火焰映着她的脸红彤彤的,脚下的干柴一时也忘了塞进去。
宋清娇带着一股寒风跑了进来,差点被地上的炉钩子绊倒,不管不顾地踢了一脚,去了东屋。
不大一会儿,被母亲给赶了出来。
宋清秋往灶膛里添了把柴,扭头瞅见妹妹黑乎乎的小手,将她喊过来洗手。
“放了学不回家,作业也不写,你都多大了还当孩子王。”
听到姐姐的训斥,宋清娇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我才上五年级,不像你有那么烦恼。我每天有那么多哥们崇拜我,活得逍遥自在。你累死累活的,不过是给别人做了嫁衣,图什么呀。”
顿了顿,煞有介事地摇摇头,“应该徒伤悲吧。对了,我现在这脸皮练得够厚,你损我没用。”
她把双手往水里一伸,迅速在衣服的前襟上擦了擦,嗖地跑向西屋。
全程三秒,没一个多余的动作,看愣了宋清秋。
转念一想,好歹手沾水了不是。
收起锅盖上的衣服和尿布,蹑手蹑脚地放在东屋炕头被子下,明天弟弟穿不至于凉。
忙碌完这一切已是深夜。
睡梦中的宋清娇磨牙,说梦话。双手一点不闲着,左右开弓上演全武行,“服不服?服了叫姐!”
宋清秋照着她的手打了一巴掌,“往那边点,我都没地方睡了。”
宋清娇睡得死,一动不动。
气得宋清秋扯着她胳膊腿拖到炕边,她则挨着奶奶睡下。
雪下了一夜,温柔的阳光被雪唤醒,闲寂的山屯被点亮。
日落,宋清秋归来,去队部交外出的钱。
白璐望着她手里厚厚一沓毛票,“哟,这是要干什么?”
“我交一星期的,省得每天往队部跑。”宋清秋双手将钱递给孙大富,“孙副队长,麻烦您清点一下。”
话落,响起敲门声。
孙大富掀了掀眼皮喊了声“进来”,继续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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