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的事情,本就是老爷子心里的一个结,多少年都过不去。得知此事,定是当年女儿受了委屈才离开。老爷子擦了擦眼泪,“也罢了。”
老爷子将纸巾丢进废纸篓里,歪头才看见宋清歌在地上跪着,“你这孩子,本来身体就不好还在地上跪着,快起来。”
宋清歌撑着膝盖起来,有些泛着疼,也不敢在老爷子跟前表现出来,只开个玩笑遮掩过去,“我才来几日,便惹得外公伤心,看来以后,我可要少说话了。”
“你这丫头,再懂事没有了,有你陪着倒是解闷不少。”
李阿姨打完饭回来,敲了敲门,宋清歌道:“进来吧。”
阿姨将饭都摆在小茶几上,把老爷子那份单独拿出来,给老爷子的床上放好小桌子,伺候他吃饭。“哎呦老爷子眼眶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没,方才眼睛痒揉了几下就红了,你也去吃饭吧。”
宋清歌的电脑响了,一下进来几份邮件,她手里握了个馒头,去接收那几份邮件,顺便又给打开了,看到是工作内容,等着处理的,便坐下了,小口小口的吃着馒头,看着电脑里的内容。老爷子看着她这样,也没打扰,晚些吃饭也没什么,年轻人,为事业打拼时最珍贵。宋清歌托着腮,发了个语音,“这几天不用太忙,慢慢处理就行,复工之前弄好就成,大家都辛苦了。”
如今回归,她有许多要学习的地方。先前徐绍亭的副总带过她几天,受益也是颇多。病房外面还在落雪,白茫茫的一片,景色很是不错。到晚上时,宋清歌又接到徐绍亭的电话,她看了眼老爷子,“外公,我出门接个电话哦,马上就回来。”
“外面冷,接电话也要多穿衣服。”
宋清歌的语气没早上那么好了,“又什么事啊?”
“在哪个医院,我去接你。”
宋清歌吓着了,“你在哪呢?”
“刚下飞机。”
男人的电话里全是人群的杂乱,证明他不是在开玩笑。宋清歌立马就不乐意了,“你至于吗?我来也是你同意的,这才三天?生怕我跑了?”
“歌儿……”宋清歌气死了,又怕徐绍亭胡来会惊到外公,给他报了个地址,“你到楼下给我打电话,别上来,外公现在受不了刺激。”
宋清歌挂了电话,倚着医院冰凉的墙壁,有些恼火。徐绍亭行事,越来越不在意别人的感受,他这般自私薄凉的人,初相识是装的那些,全都是惺惺作态。宋清歌回了病房,踌躇着跟老爷子开口,“外公,等下我得出门一趟。”
“怎么了?有急事要处理?问问帆远,看他能不能给你帮上忙。”
宋清歌有几分无奈。“绍亭过来了,他带我出去玩一玩。”
“云北的冬天这般冷,出去玩要多穿衣服,去吧,可要跟你舅母说一声,你是她接来的,去哪都要跟她说一声,别让她为你担心着。”
宋清歌点头应下。七点半,宋清歌下楼,碰见了冀帆远。“大姐,你这是去哪啊?”
“徐绍亭过来了,我下去应付应付,外公知道这事儿。”
“大姐,要不我打电话给我爸,调两个警卫给你。”
宋清歌摇头,“没事儿,我了解他,不会做什么的。”
冀家一家子,对徐绍亭都没好感。宋清歌下楼,眼神扫了一圈,松柏旁边只站着徐绍亭一人。外面的空气太凉,冻的她缩着脖子,走到徐绍亭跟前,几分惊讶,“你一个人过来的?”
往常徐绍亭出门,段宥必跟着,后面还跟俩车是保镖。徐绍亭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给她围上,“我自己过来的?段宥和保镖都回家过年了。”
唯有他一个人,没人陪着,自己过年,一点年味都没有。宋清歌也才想起来,今年蒋温姿过世,佣人也都要回家过年,徐公馆里还有个景曦,可也不是他的至亲。这么一想,徐绍亭确实可怜,让她凭白多出几分不忍来。徐绍亭攥着她的手,揣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你吃饭了没有?”
这个点,肯定是吃过了的,但是他大老远的来了,宋清歌还是摇头,“走吧,云北菜挺好吃的,随便找家小菜馆。”
宋清歌挂念着才出生没几天的景曦,“你一个人过来,孩子呢?虽说是养子,可到底他没了亲生父母,也是可怜,咱们既然答应了抚养,就得好好照顾着。”
“月嫂带着呢,放心,何英明天就回徐公馆盯着。”
他在大衣口袋里捏着宋清歌的手指玩,他今日伤怀,脾气好,难得今日宋清歌也没和他反着来,少见的夫妻和睦。宋清歌虽没表现出来,可还是有些不舒服在,“你哪天回江城?”
“初七晚上。”
还剩五天。宋清歌握住他的手指,语气也放软了,“这几天,你别出现在冀家人面前,那日舅父舅母见我在院子里跪着,对你的印象不太好,这毕竟是在云北,你如果跟他们起了冲突,我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我有分寸,你放心,待会儿给外公买些礼品,你给送回去。”
“我今日不回去了。”
吃完饭之后,天实在冷,宋清歌懒得出去逛,缩在徐绍亭下榻的酒店,随着他折腾。一场情事结束后,宋清歌香汗淋漓,懒懒的的趴在床上,没什么精神。歇了小半晌,宋清歌从床上爬起来,“你去帮我买颗避孕药吧,以防万一,我们现在的情况,还不适合要孩子,也是对我们的孩子负责。”
徐绍亭诧异与她直白的话。而宋清歌也像是自暴自弃了,“我这辈子不会跟你离婚了,我们就这样过吧,孩子的事情,你总要给我时间。”
她这一生,保全了太多人,唯独把自己赔进去了。“我……现在下楼去买。”
他离开之后,宋清歌看到他留在桌子上的半盒烟和火机,抽了一根点着,将窗子推开,站在窗户不远处吸着。外公说她心如死水,实则不尽然,困住她的东西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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