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家先报警呢?你有认识人?”王雅静这才知道刚进去的二娃是讨债公司的,不管接没接触过,光听名字就不是善茬。可她依旧有疑问,如果真像王工头说的那样不能靠拳头解决问题,难道说官面就走得通吗?
“就算认识也没人会替我办这种事儿,而且你对警察的职权范围了解太少。这种事儿只要不动手就构不成社会治安事件,属于经济纠纷,不在警察管辖范围之内,报警也没用。即便人家来了,也只能建议双方去走法律程序,也就是起诉。你还别撇嘴,要是报警有用孙连胜的钱不早就拿回来啦,侯警官也不用卖着老脸来求我帮忙。”
像王雅静这样的年轻租客洪涛没少接触,干什么工作的都有,文化素质有高有低,还来自全国不同地方。但不管有多大差距,他们都有个共同点,对社会认识的不够深刻,总喜欢拿电影、电视、小说里的情节,再加上不多的经历当经验去判断事物。说好听点叫阅历不足,说难听了就是幼稚。
比如说警察能管什么、不能管什么,他们就非常模糊。有时候警察管了该管的事儿,他们大呼小叫惊为天人,有些事儿已经超出了警察的职权范围,他们又觉得是不作为。
“要是人家认识人呢?”白白挨了一顿训,没错,王雅静就把这种谈话方式当做批评,然后就挂不住脸了,开始故意抬杠。
“不用你说,我也确定他们必须认识人。这家公司开业不是一天半天了,也骗了不是一个两个,肯定经常有人过来要个说法。可人家依旧稳坐钓鱼台,你说是为什么呢?但不要害怕,咱们既不违规也不违法,警察来了同样没辙。你忘啦,这叫经济纠纷!”
对于这个问题洪涛还是比较认同的,但不认命。就算金辉公司在相关部门有熟人,依旧无法完全摆脱自己的纠缠,除非他们真的手眼通天。
但这是百分百不可能的,原因很简单,谁有那么大牌面也不会来干这种打擦边球的小买卖。所以他们必须没啥太硬的关系,平时帮忙和和稀泥糊弄百姓还成,碰上懂行且专业的屁用没有。
“这些也是从书里学来的?”都说这么透彻了,王雅静好像没了问题,但还是不甘心,总想在洪涛身上找到缺点,实在找不到就瞎联系。
“我以前是什么样子街坊邻居没少议论吧?我不光是洪扒皮,还是洪世仁、洪文彩、洪霸天,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丫头,你算是上了贼船啦,不想当白毛女那就趁早从了本少爷,嘎嘎嘎……”
装好人洪涛没啥生活体验,但当坏蛋必须手到擒来,根本不用演绎,咧开嘴、斜楞着眼,一肩膀高一肩膀低,腿再哆嗦着,谁敢说不像谁就是瞎子!
“洪老板,来了!”可惜坏蛋嘴脸还没完全绽放开就被王工头打断了,从大厦正门驶进来一辆警车,还闪着警灯,肯定不是来办事儿的。
“……动作很快嘛!”洪涛低头看了看手表,十点半,距离二娃上楼刚过去一个小时。
“是不是有麻烦了?”王雅静就坐在副驾驶,听见了洪涛的自言自语,不禁有些担忧。
“恰恰相反,如果他们能不这么快报警才是真麻烦。现在好了,我觉得最多五天钱就能拿到手,想不想打个赌?一顿涮羊肉的,我点地方!”
“赌就赌!”王雅静毫不示弱。
“要我说三天就够!但俺就不赌了,有时间洪总去俺们那儿住几天,羊肉比城里的好吃。”王工头比洪涛还乐观,但他看出来了,这个赌局就是为王雅静设的,所以干脆不参与。
“等夏天吧,你准备准备,二娃恐怕扛不住。”洪涛嘴上说着废话,但眼睛一直没离开大厦正门,直到看清楚出警的警察之后才把目光收回来。
这两名警察他都认识,不对,是某辈子认识,那时候他就在安定门内开网吧,正好归这个派出所管辖,和所里绝大部分民警都有过接触。但这辈子没开网吧,自然也就没机会去结识了。
不过根据每个人的性格还是能大致推算出结果的,这两位都属于中规中矩型的,也就是说他们不会自由发挥,也懒得问谁对谁错,只要现场调解没结果,就会把双方当事人带回所里交给值班副所长,一点多余的心都不操。
果不其然,连二十分钟都没有,二娃就夹着纸箱子、提着折叠椅上了警车,和他一起的还有个黑西服。当然了,肯定也不是金辉公司的管理层,这种事儿随便找个人出面就可以。
“老王,中午想吃啥?我知道这附近有家饺子馆味道不错,不光有饺子还有米饭炒菜。”警车刚驶出停车场大门,老王就拿起和二娃同样的一套工具下了车,准备接替内弟的岗位继续去给金辉公司添堵。
“那就饺子,三鲜馅的,来半斤!”老王也没假客气,大声点着菜。
“小同学,活动活动吧,顺着街东侧走有家叫馅老满的饭馆,去买四斤饺子,两斤三鲜两斤韭菜虾仁。再点几个凉菜,后备箱里有啤酒。”老王走了,洪涛开始给王雅静安排工作。
“四斤!我一个人怎么拿回来?”王雅静倒没说不愿意去,她来之前就做好了吃苦的准备,目前看来好像并不太难受,只是对洪涛他们的饭量比较吃惊。
“他们俩敞开吃四斤都不够,也不用你自己拿,店里有骑车送餐的,你正好可以蹭车回来……哎,给你钱啊!”有时候吧,洪涛觉得和年轻人聊天特别费劲,他们说的自己听不懂,自己说的他们也不理解,聊一个小时,四十分钟都在互相解释基础知识,除了累之外没啥乐趣。
“我有钱,这顿算我请了!”除了房租之外,王雅静还是比较大方的,甚至可以说花钱大手大脚,标准的月光族。
其实院子里的租客们都不是扣扣索索的人,这种人洪涛也不会搭理。什么水费啊、房租啊,只是他和租客们逗着玩的一种工具。大家相处的好,真遇到麻烦了,房租不给都成。当然了,洪涛也不是大善人,这辈子他也没有冒充大善人的能力,只能救急,不敢救穷。
四十分钟之后二娃和王雅静前后脚回来了,洪涛根本没问二娃去派出所的情况,因为根本就没啥情况,双方听了一顿没营养也不解决问题的废话,连笔录都不用做就各回各家了。倒不是派出所糊弄,是他们真没管辖权,总不能因为人家来要账就拘留吧,更不能因为欠账采取手段,能出警就不错了。
“别都吃了,给你姐夫留点!”洪涛没那么大饭量,吃了两盒饺子就饱了,由于开得开车,更不能喝酒,幸亏吃的快,否则四盒凉菜就全让二娃干光了。
“我姐夫戒了,去年他喝了点酒上工,从脚手架上掉下来过,亏得下面有一堆木板子垫着,腰差点废了,然后就把酒戒了!”二娃一只手抓着饺子往嘴里放,一只手还拽着快餐盒不松。
“那你咋就不掉下来呢?”面对这么一块蒸不熟煮不烂、一会儿聪明一会儿傻的料洪涛也没辙,只能撒手不管。
“我晕高,这种活儿从来不上去……洪哥,虾仁的饺子比三鲜的好吃,还是你们城里人会琢磨,饺子里包个大虾!”别看二娃德性不咋地,耳朵还挺尖,小声嘀咕都能听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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