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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安!”
顾衍誉恍惚了一下看向戴珺,她手里的茶盏被抽走,手中陡然一空。
“看着我。”
戴珺的目光轻柔将她包裹起来,他说:“你要说的我都明白。你可以休息一会儿,也可以先给自己一点时间难过,不要这样。”
顾衍誉顿了顿,伸手把风吹到耳朵尖上的落花拂去。
那是个舍近求远的动作,明明落花在她右耳上,她伸出左手去拂,途中捎带着拭掉右眼眼尾一点泪。
手指碰到眼角湿润的瞬间,她的指节蜷曲收紧。
顾衍誉自己也害怕了,像是高手与人对战时,激战中感受不到疼痛,伸手一抹,见到血了,还难以置信自己会有伤口。
真可笑。
她怎么会为顾禹柏哭呢?
戴珺左手拇指轻轻蹭过她的眼尾,把那一滴没有擦干净的眼泪带走。
顾衍誉深深吸气,她张口,却没能说出话。
“我在这里,燕安。你可以难过。”
她久久地看着戴珺,眼珠子没转。
她一直都被训练得很好,倘若把她丢入一个死局里,只剩一口气。她也不会用剩下的那一口气去悲伤自怜或者感受痛苦,只会去想下一步该怎么做。
怎么想不重要,怎么想都救不了你,只有去做点什么才能自救。
以至于这成为她的惯性。
有时这种惯性能救她,有时这种惯性显得残酷。
她相信她在任何一个人面前听闻顾禹柏的“死讯”时都可以保持冷静。
可是在一个总是给她擦眼泪的人面前,她忽然就忍不住了。
可以难过,我真的,可以为此难过么?
顾衍誉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泪就那么掉了下来。手背被打湿时,把她自己吓了一跳。
她不敢用力眨眼,只有眼眶颤动,而眼泪就那么从中不停滚落。
她看着戴珺的眼睛,缓缓开口:“他从来,都没有像一个父亲那样,照顾过我。”
“娘亲一走,我们兄妹对他而言就什么都不是了。他对她的感情,没有一分一毫转移到我们身上来。你知道么?他曾答应我娘亲,不会把姐姐送进宫。而在她走后,顾禹柏便失约了。他还想过把我送去给顾怀璧陪葬,或许一念恻隐,留我一条性命,便把我丢弃在了乐临。”
“从小,我只有想象中的父亲。乐临的长辈们想把我驯养成一条家犬。我不使他们如愿,他们就都很讨厌我。我借了太尉权势的光才能过得扬眉吐气一点。然后便日日盼着他把我带回陵阳。我总觉得……这世上,我还应该有一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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