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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自己,却觉得那三拜的时间很长。
也许这一切都太真实了,以至于躬身拜天地时,她恍惚觉得这桩婚事真有天地见证。
黄天在上,后土在下,许诺了从此携手白头就容不得欺骗和毁约。
拜高堂时,她看到属于高堂的位置,四张椅子,只坐了戴文嵩一个人。
顾衍誉在那一刻忽然想起自己的父母。
她不知道顾禹柏如今是死是活,若是他能活着看到自己成亲又会是什么反应。
她盯着空置的椅子多停留一会儿,想起记忆里面容都模糊的顾怀璧……
娘亲,你会来看我吗?
顾衍誉稍稍扭头,她与戴珺并肩而立,这个角度她并不能很好地看清戴珺的表情。
她只看到他们在行完礼起身时,戴文嵩那张刻板的脸上,嘴唇微微颤抖。
夫妻对拜。
原来那只蝴蝶没有死掉,它还在微弱地振翅。
对拜做夫妻,生死永不离。我当得起他这一拜么?
而后顾衍誉先一步被送进洞房。
说不准大宴宾客,倒是真的没有。其他尚且好含混,若是这些人再坐下来饮酒作乐一番,是要把宣王的脸面放在地上踩,也恐给留下的人带去麻烦。
因此戴珺同他们寒暄过后,简单请来客吃了茶,再各封了丰厚的礼金回去,权当招待。
顾衍誉坐在屋里,任由仆妇和侍女给她整理衣裳与妆容。
然后漫无边际地想,若他们是正常成亲,大宴宾客时,会看到什么些人呢?
她突然有个很有趣的发现——
顾戴两家,对于陵阳的旧门阀而言,是“闯入者”与“背叛者”。
顾家在他们眼里,是如严赟铎所说的“田舍奴”,没有在陵阳的根,却想当陵阳的官,这个念头就足够僭越。顾衍誉查顾家旧账时,发现纵然顾禹柏这个人的能力毋庸置疑,但若最初没有流水一般的银钱输入到陵阳官场,他依然连当狗卖命的机会都没有。
顾家显赫时,这种“闯入者”的身份不那么明显,有人惧有人捧,也能做出鲜花着锦的热闹排场。而一旦露出颓势,就会发现这种排挤从未停下。
戴家……就不用说了,戴文嵩至今好好活着,一来是因为,真挺难杀的;二来……他从来也没在这个朝堂里,为自己谋到过什么。
还是那句话,陵阳,是世家的陵阳。
往大了说,庆国,也是世家的庆国。
旧门阀以外,所有其他人都只是田舍奴。你不维护这个体系,你就会被这个体系抹杀。
脚步声近,嘉艾帮她重新盖好盖头,带着其他仆从很“体贴”地退了出去。
顾衍誉小声地深深呼吸,来平复陡然间加快的心跳。
没道理会如此的,大概他们都演得太好,环境太真,导致各自入戏太深。
她能看到他进来之后先看着她的方向,好一会儿之后朝桌边迈了一步,那里放着秤杆,是该用于挑起盖头的。
戴珺走到那里便停住,缓缓转过目光来,视线又落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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