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让丫鬟用刀把饼子切开,拿筷子夹着吃,赵姨娘和贾环何曾吃过这等美味,一拿起来便停不得手,那香气飘满了整个房间,连丫鬟们也都暗吞口水。
十六张饼子,转眼间就吃了大半,赵姨娘有些不好意思地让丫鬟去倒了茶来,贾环毫无形象地侧歪在炕上,揉着肚子跟贾琮说:“好兄弟,你这东西竟是从哪里得来的?竟比宝哥哥房里的还要好吃呢!”
贾琮淡然一笑:“因我在病重,父亲不知在哪弄到,让人给我送去的。”他喝了口茶,又说,“哥哥最近可曾进学?”
贾环似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正要开声,被赵姨娘从旁边接过话头:“自然是进的,如今早晚里尽在家学里用功。”
“如今读的是什么书?”
赵姨娘道:“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尽都读完,最近……最近读的是什么来着?你起来说话!”她伸手就要拧贾环的胳膊。
贾环一下子坐起来:“是诗经罢!”
贾琮有些羡慕地说:“好哥哥,给我说说学里的事吧!”
贾环有些不愿:“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是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哼哼些死律呆韵罢了。”略顿了顿,忽然话锋一转,“不过嘛,学里最近倒还真有些趣事,前些日薛家进京,那薛家大哥哥唤作薛蟠的,他倒有个绰号,叫做呆霸王,啧啧,忒有钱,每天只在学里厮混,弄得满桌子酒菜,先生念东,他偏念西,先生读上半句,他倒要说下半句,往往弄得一屋子人爆笑,先生也拿他没办法。有时先生家去,让他孙子瑞大哥看着,堂里便更翻了天,一切说笑打闹尽皆随意,有时薛霸王还专门派人整治宴席,宴请我们吃酒哩。”
听得学里是这般风气,贾琮倒也不以为意,之所以想要上学,只因为在家里闲的腿酸,上辈子能在家里宅着主要是因为有电脑有网络,如今到了这里他可宅不下去,只想出去走走,他又不想真去研究那八股文考状元,学里既然少有约束,正适合了他的心意。
说完了薛蟠,贾环又说起了贾宝玉:“我看他也不是个真心做学问的,不过是前阵子在洞府蓉哥那里寻了个叫秦钟的,因长得风流俊俏,都捧做是妙人尤物,借故在学里厮混罢了。不过学里人都背地里议论……”他左右看了看,见只有赵姨娘在,这才低了声音说,“那学里还有一个香怜一个玉爱,四个人常在一起眉来眼去,鬼鬼祟祟的,因那香怜和玉爱曾与薛霸王厮混,俱是贴身捞钱的主,如今薛霸王有了新欢,冷落了他们,他们就与宝哥哥和秦钟那货搅在一处,背着人做些上不得台面的臭烂勾当!”
贾琮有些莞尔,他对贾宝玉和秦钟这两个人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他来这里一月有余,还没有见过贾宝玉,想起未来学里的事情,倒隐隐有些期待。
跟贾环又说了会闲话,到了午饭时分贾琮便起身告辞。
第二天早上,贾琮让茉莉给自己找出一件新衣裳来,打扮得整齐精致,往上房屋里来给邢夫人请安。
邢夫人是从来不把他放在眼睛里的,只问了几声病情便让他走。
贾琮又说要上学的事,邢夫人有些意外,随即点头:“你既然自己知道进益,待我问了老爷,明日给你分派个小厮,送你去学里便是。”
说起这邢夫人,虽然不待见贾琮,但是大家族里正经的公子哥不让上学却不是正理,因此她也没有理由拦着,当天下午就问明了贾赦,贾赦便派下来两个小厮跟着他上学,到了第三日上,便可正式入学。
转日早上,贾琮起来收拾妥当,邢夫人派人来传话,说是可自去学里,不必请安,贾琮乐得清闲,带着两个小厮赶去学里。
贾府的家学是贾代儒授课,这老头是贾琮爷爷辈的,一脸的严肃刻板,见了贾琮便问读过什么书,贾琮自小就是没人看管在地里放养的野孩子,不过是小时候奶娘教着认得几个字,算是开蒙了,后来奶娘死了,便在没有摸过书本,他本来志气便不在学业,又不认得繁体字,说起来倒也正好从头学起,贾代儒便给了一本大字,让他在一旁描红。
贾琮虽不望科举,但到底还要识字的,因此描红描得十分认真,有时听着同窗们齐声念诵诗书,他也跟着记了不少词句在肚里,时常冒出个一句半句的,倒让贾代儒把他认作可造之材,对他的功课也逐渐上心。
在学堂里,贾琮第一次见到宝玉,还有他身边的秦钟,果然都生得唇红齿白,面容俊秀,俱是一副的帅哥坯子,用现代的话说,贾宝玉就是个萌正太,秦钟却又比他更萌了三分,两人携手并肩,同进同出,感情如胶似漆,真是一对璧人。
对于贾宝玉和秦钟这样的人,贾琮觉得还是当做艺术品或是大明星,在远处观赏便好,因此上前请安问好一声便罢,之后便无再多亲近,而宝秦二人也不以他为意。
与之相比,贾琮的注意力倒是放在薛蟠身上更多些,这薛霸王从头到脚,一言一行,把个纨绔儿子表现的淋漓尽致,旁的学童来念书,家境好的,顶多带些出奇的点心茶水,他桌上却摆着从酒肆里端来的烈酒热菜,在后面自己坐了一张长桌,每每喝得性起,听同窗们念书,他便也把一口醉腔夹杂其中,抑扬顿挫,倒有意思,弄得同窗爆笑,先生无奈。
贾琮一边描红一边想着,这学里有这么一个乐趣倒也不错,算得上是劳逸结合了,省的封建教学刻板枯燥,自己熬得难挨难过。
这天贾代儒不在,让他孙子贾瑞代管着课堂,薛蟠便让大家想吃什么,尽管写了名字,每人两份菜肴,命小厮们去酒楼里端了来,美其名曰,要开赛诗会。
贾瑞向来是个没力度的,无法约束,况且他自己也贪馋着薛蟠的酒菜,跟他沆瀣一气,反助其威望,帮其主持诗会,做个监场。
薛蟠左手搂着香怜在嘴上亲一下,右边抱着玉爱在臀上捏一把,跟着大家喝酒调笑,很快赛诗就变成了行令,专有一起子人捧他的场,上前谄媚逢迎,其他学童也没了正经心思,或是聊天或是打闹,不一而足,其中唯有宝玉和秦钟在一边小声说着知心话,贾琮继续在角落里描他的字帖。
薛蟠喝了五六分醉,离席如厕,回来时候看到了低头描书的贾琮,醉眼朦胧地过来,直接去捏贾琮的下巴:“这是谁家的小哥儿?看上去倒有些意思。”
贾琮原本长得也不难看,只是从小没人教养,气质猥琐了些,待穿越世间发生之后,将原本那些苟苟且且的小动作尽去了,他又常在空间里保养,不但身上的肉多了些,也白净了不少,一改先前猫腰窜跳,瘦猴一般的姿态,乍一看还很平凡,细看上去,确实有几分爱肉。
☆、4呆霸王
贾琮虽然爱看薛蟠闹笑话,却可没有让人猥琐着吃干豆腐的喜好,他打掉薛蟠伸过来的咸猪手,站起身说:“薛大哥哥不认得我,我哥哥贾琏你该是知道的。”
薛蟠不以为意,还以为是贾家的旁支亲族,依然把一张胖乎乎的打手揽在贾琮肩上,伸过一张满是酒臭的大嘴:“好兄弟,既然是一家人,陪哥哥喝杯酒怎样?”他用另一只手往肚子上一拍,“哥哥这肚子里装得什么你也知道,只要你应了,以后有你……”
贾琮不等他说完,端起桌上的茶杯,直接泼到了他的脸上,他小哥小腿,挣不过薛蟠,直接坐到凳上,一记窝心脚踹在薛蟠肚子上,几乎给他蹬了个倒仰。
那些善于逢迎薛蟠的学童们便纷纷聚拢过来,贾琮站等凳子上,将茶杯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指着薛蟠大声说道:“姓薛的!你自爱风流也好,甘于下流也好,凭你如何闹去,只莫耍到我的头上!”他转向贾宝玉,“宝哥哥,在这学中咱们府里以你为长,现如今弟弟受了人家的欺负,你怎么说?”
贾宝玉正给秦钟剥栗子吃,因学里厮闹惯了的,有点什么动静也不值大惊小怪,他只与秦钟乐他们自己的,这时候听见有人喊他,骤然一愣,还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贾琮不等他说话,便从凳子上跳下来,招呼外面的小厮:“墨香!进来收拾东西,这学念不得了!咱们这就回府里去问问薛姨妈,姑表亲的哥哥把弟弟当成娈童粉头一般地取乐,又要亲嘴又要摸屁股的,这到底是哪家子里的道理!”
墨香是贾赦派给他的两个小厮之一,院也没有正经名字,不过福儿、瑞儿地乱叫,贾琮便叫他们一个唤作墨香,一个唤作云舒,两人都是十四五岁的年纪,虽然不待见他这位爷,但表面上还是要过得去的,因此一听他召唤,立即进来帮着收拾课本。
大家伙听他这样喊,话里透漏着不同寻常的意思,贾瑞赶紧过去拉过薛蟠在耳边将贾琮的身份说了,薛蟠这下子把酒醒了一半,赶紧过来拉住贾琮的胳膊:“好兄弟,你莫要这样,哥哥刚才不过是跟你闹着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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