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晨道:“不,机会与危险各占一半,端看他的造化。”
樊询沉吟,景晨又道:“达慕会后,你就是南庆王,我尊重你,不会对你臣民的生死横加干预,假使揭桑能在战场上活下来,那我便既往不咎,至于战后,他的生死荣衰便掌控在你的手中了,怎样处置那是你的事。”
樊询一笑,“好,殿下这样的气魄值得我樊询钦佩,也只有你这样的帝皇才能令我臣服!”
景晨眼波一闪,也微微一笑,道:“眼下你还是养精蓄锐,先胜了三十五部首领为要。”
☆、第51章 角逐
51
南疆自立成国,意味着三十六部之间长久以来的混战结束,消息一传开,整个堕林邑都热血沸腾了,部众们几乎彻夜未眠地围绕着篝火载歌载舞,欢声笑语,直到迎来晨曦第一缕阳光。篝火在微明的天色中逐渐熄灭,残留轻烟缥缈与木炭和着草木的清香,清洌中又带着丝丝缕缕的烟火气息。
这一日,于她们来讲,终究是意义非常的。
三十六部部众每一年达慕会上都会竞技,这是勿庸置疑的,而三十六部首领直面角逐,却是史上从未有过的事。
三十六部族的首领并不世袭罔替,而是通过部落中的竞技选拔出的有能之人,如此方能服众。如同樊询的毒王头衔,并非因为她是老毒王的嫡孙便理所当然地传位于她,她能当毒王是实至名归,于堕林邑内部斗毒中技压群芳,脱颖而出,故而族人才会对她死心踏地并且忠心耿耿,既敬且畏。
这三十六个人,均是南疆勇士中出类拨萃的佼佼者,她们之间的竞争本身就极具可看性。
萧涵与揭桑,两个精神同样不佳的男人也不约而同地装束整齐出现在达慕会上,安静地坐在一旁观看,只不过萧涵的气色明显要优于揭桑。
揭桑身旁跟着数名侍从,端茶递水好不忙和,他扫了一眼形单影只的萧涵,正欲出口嘲笑,景王身边的医官衍苏便出现在了众人视线中,直接走到萧涵身旁,以她满怀怜悯的医者心肠开始对萧涵唠叨,揭桑翻了个白眼,低下了头不知想些什么,不一会儿复又抬头向樊询瞧去。
樊询今日玄巾包头缀红缨,额绘蝎纹,耳坠圆月明珰,雪白立襟窄袖短上衣依然露出她麦色滑溜的腰肢和肚脐,墨色宽脚裤替代了风情万种的窄裙。象征毒王权杖的碧玉短笛被她悬挂在胸前,左手臂上盘绕着那条明黄蓝斑的小蛇“赤金帛”,而右手提着一柄长约一尺六寸的蛇头弯刀,刀柄精致到每一片蛇鳞皆栩栩如生,蛇眼处镶着两颗翡翠,那通透的绿中一线红丝竖瞳浑然天成灵动万分,刀身泛着玄铁所特有的冷芒,直刃厚实,曲刃锋利,这样的一柄宝刀应是樊氏的镇族传承之宝。
樊询此刻正姿态慵懒地背靠一棵大树,目光穿过人海饶有兴味地笑看着萧涵,她正因为萧涵的出席而心情愉快。
在萧涵的记忆中,樊询从来都是这样一副万事尽在掌握的闲散模样,除了那次……这样一个人,放在人海中确实是光芒万丈的,也难怪她会如此受南疆男儿的追捧喜爱,而他客居堕林邑这么久,与樊询朝夕相处下来,言谈之间甚至比与景王在一起还要随意得多,不知不觉已经亲密到这种程度,他的心不是石头做的,毒王的心思他明白,倘若不是心中早已对景王情根深种,他必然会对她倾心,可是……哪有那么多可是?情感之事,由天,不由己。樊询仍旧对他笑得灿烂,萧涵扫了一眼目光复杂的揭桑,轻轻叹了一口气,避开了她的视线。
樊询见萧涵走神的样子和他忽然躲避开来的目光,眼中波澜一闪而过,微微前倾,站直了身体,这时三十六面巨大铜鼓同时敲响,低沉悠远又振奋人心的鼓声中,景王夫妇与老毒王相携而到。
鼓声将歇,老毒王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缓慢而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内,“老太婆已退位多年,本不应再参与三十六部议事,但今天我们要做的事非比寻常,故而老太婆就倚老卖老一回。做为曾经的雕喻部首领,我很欣慰,今日咱们三十六部将共推出一位王者,结束部族间无休止的争夺,从此三十六部和睦相处,亲为一家,共创辉煌!我们的王将带领我们的子民跟随景王出征,攘助景王登基,殿下承诺,战后允我南疆自立成国并免赋三年!如此厚恩,我南疆子民当涌泉相报!雕喻部誓死追随景王!”
尽管部众们已经狂欢一夜,然而亲耳听到德高望重的老毒王说出来这番,仍是难以避免得激动亢奋起来,可谓群起激昂。
三十六部首领纷纷响应,一时拥立之声不绝。
老毒王举起左手,道:“王者将在三十六部首领中角逐而出,按照自古以来的传统,勇武者胜,阄定对手,两两相拼,至第二轮最先制服对手的那一人则可暂歇,与第五轮胜出者相角,此番比武只为选王,而非生死相博,各位点到即止,勿随意伤人性命,毕竟从此以后咱们三十六部即为一体,不论结果如何,你们身后的部落都将在你们的带领下步向繁荣,摆脱困苦,望各位目光长远,以大局为重!”
商穆拿出一物,质如割脂,景晨从他手中取过,高举在手:“这只五尾白玉凰,乃是本王的信物,胜者为王,将获此玉,赐号“南庆”。”
有樊氏族人端上一个红布扎封的土陶罐,依次走到各部首领面前恭敬地请阄,逻炎排在最首,与她列为一排的十八位首领将抽出第一轮对手。她掀起红封,右手探进去,摸出一片长约三寸的叶子,凑在眼前一看,刀刻的姓名,她的对手,雕喻部樊询。
她的面色有片刻的僵凝,不禁抬眼看向对面的樊询,“赤金帛”正沿着她的左臂舒缓着身体,蛇头高高昂起,从她的下颌蹭过,樊询舒服地眯着眼,睥睨的目光懒懒扫视着众人,她知道她的名字在罐内,因而不参与本轮抓阄,她那如狮豹一般的眼神蓦地与逻炎一接触,精光一闪,冲她一笑,那“赤金帛”似有所觉,攸地转过头朝向逻炎,血红的双信伸出来,状似挑衅。
逻炎吞了口唾沫,目光扫过对面其余的十几位首领,她宁愿与她们车轮战,也不想面对樊询这条毒蛇。
待众人抽签完毕,逻炎突然出声道:“老毒王!我等相战,皆未携带战宠,为公平起见,我希望毒王莫要带毒蛇上场!”
老毒王看向逻炎,眼神骤然清亮狠决。
樊询盯着她蔑笑一声,“逻炎首领,莫非你那么不巧刚好抽中了我?呵呵……我毒王不使毒,还能叫毒王么?不要太害怕我哦……要不,你也去掉你的武器,咱们像小孩子过家家那样比划?不带毒蛇,我可以带的毒物还多得很,你想要哪种?”
雕喻部近年来虽然不参与部落间的相争,但是实力摆在那里,一些势弱的部落早就有依附之意,这些首领明知既使参加角逐,她们也没有胜出的希望,因而早就打定主意要把注押在强者身上,而樊询,恰巧她就有此实力,无论是声望、能力还是财富,她都是当之无愧的南疆第一人。
于是那些首领纷纷站出来指责逻炎,早已没有部落争战时遇到强者那种畏惧与退缩,她们从此只需要向王者臣服,而樊询必须胜出,
老毒王哼了一声:“逻炎,达慕会上从不禁止战宠,你若是有,自然可以带,也同样可以使毒,各凭本事吧!”
逻炎的脸时红时白,仿佛开了染坊一般。
揭桑更加矛盾,毒王的风华无双依然令他倾倒,畏惧越深越是喜欢得令他难以自拨,仿佛魔怔了一般,他希望母亲能赢,也不想看到樊询输,一双手死死握住手中弯刀,直到骨节发白,青筋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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