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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一路,他们见过不止一具这样的无头尸,真是什么好言好语,都没有这个管用。所以没有一个下人敢表示不满,玄衣卫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让站到哪就站到哪。
麻烦的是那些打小锦衣玉食养出来的“主子”,他们怕是真的怕,但不懂得配合也是真不懂。下人仆从都已经站好了,少爷小姐老爷太太们还乱做一团呢,居然连排队都不知道怎么排。
有些个本来就身娇体弱的,再加上连番惊吓,这会儿已经快要晕过去了,非得有人扶着不可。而年长一些的,他们是认得玄衣卫那身官服,也知道镇邪司是个什么样的衙门。
按说,抄家这等事,是轮不上镇邪司的,而且镇邪司也没有随便定罪的权力……怎么就对白府下手了?白府到底是犯了什么罪?
所有人都看向被捆绑着,跪在院子最前方的白三爷,但白三爷没有看他们。偏这个时候,也没有人真敢当着玄衣卫的面,胡嚷嚷些什么。
这院子的角落处,就堆着好几具尸体,没有人想身体力行地往那边添数。
林师师观察了一会后,便示意王寺过来,她一边点,王寺一边传话下去。不多会就从这一百来号人中,点出二十八人,让他们站到另一边去。另外8岁以下的孩童和60岁以上的老人,也挑出来,站到一边。
这些被挑中的人当中,有主子,也有下人,所以每个人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被拎出来,但就是本能的害怕,有的下意识地要反抗,差点被玄衣卫给扭断胳膊。
于是哭声慢慢传染,充斥了整个院子,加上天色渐暗,这场景看起来越加凄凉。
李进站在一旁,被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都忘了要问师姐什么事。
只是在心里想,不得了,真是不得了了,这可是白府啊,洛水县的百年世家啊!现在这是抄家吧?只是白府抄家,师姐为何让他送药汤过来?
这可是两大桶药汤,总不会是所有人都病了吧?!
而且这不是什么寻常的驱寒养身汤,是他没见过的方子,药材的配伍亦很是奇特,他也不清楚究竟是治什么的。
段金朝其中一名玄衣卫交代了几句后,才走到林师师身边问:“这是何意?”
林师师:“右边病情最重,左边的则相对轻一些,年长和年幼的那一拨,身体最弱,他们用药的量和时辰都不一样。”
段金微微点头:“林姑娘费心了。”
将患者都分好后,林师师走到李进这边,一边拿着长柄勺搅拌木桶里的药汤,一边吩咐:“去准备几个碗。”
旁边立马有人应下,转身离开。
李进这才回过神,走到林师师身旁,低声问:“师姐,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师师:“这些人都患上了金鳞病。”
李进暗暗吃了一惊:“全部吗?”
林师师点头,两个大桶,她往其中一个渡入四滴灵气,另一个渡入两滴灵气。人太多,灵气不够,目前只能先这么稀释着用,暂时稳住这些人的病症。
锁阴术阵落到她手里后,自是停止了汲取这些人身上的元气,所以她就得用灵气来支撑,否则锁阴术阵会自行瓦解。
不过三天时间,应当是够了。
她找到了可以快速补充灵气的法子,只需一会出去确认,究竟是不是如她所想的那般。
……
因为不清楚林师师到底要多大的碗,去找碗的玄衣卫,干脆将厨房里的碗大大小小都装在篮子里,一股脑地提了过来。
院中排队候着的那些人,都瞧到这一幕,许多人立马想到,这莫不是要毒杀他们?难道连罪名都不用定,就直接赐死!?
林师师挑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碗,指明哪拨人用哪个桶的药汤,随后她又和李进交代,接下来的两天,还要再往这里送药汤,每日两趟。
李进点头应下的时候,段金走过来道:“林姑娘若需要玄清丸的话,我可命人自附近的县城去取,快马加鞭,明日中午应当能送来一些。”
他知道林师师为颜鹤治疗的时候,从未用过玄清丸,但玄清丸确实是专门用来治金鳞病的药。只不过玄清丸价高,但像白府这等门第,这都不是问题。参照永安侯府,白府抄家是免不了了,里头的油水足着呢,这点药的费用,根本算不上什么。
甚至,这些人其实都没有救治的必要,至少无需所有人都救,确保重要的那几位活着受审就行。
但林姑娘非要救,颜掌令也点头了,还下了令,自然没人敢不听。
林师师却摇头:“玄清丸不适合,治不了病。”
当初颜鹤曾给过她一瓶玄清丸,后来她大致分析出玄清丸的作用,那就不是用来治病的,只是暂时麻痹体内的邪气,不是清除邪气。玄清丸服用得越多,就越会依赖上,而且邪气会集中到某一个时间,突然爆发,到时患者必死无疑,神仙来了都救不了。
不过没有她的时候,玄清丸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能减轻病症发作时的痛苦,也确实能多活些时候。
即便是茍延残喘,那也是活着,总比死了强。
至于她这药汤,再加上她的灵气,病重的患者喝上半个月左右,体内的邪气应就能消除。症状轻些的,喝上六七天,也差不多能转好。如果不加入她的灵气的话,也同样是有效的,就是服药的时间要更长一些,只是究竟要多长,需实践后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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