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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紫檀香暖,皇后借口头疼单独叫走裴炜萤,理了理她的鬓发柔声笑道:“吵架了?”
“我和他话不投机,处不来。”她绕到皇后身后,手法娴熟按摩揉搓,随意道:“怪我为色所迷,走一步算一步吧。”
皇后按住她的手,郑重道:“正是朔方、河东和范阳三镇纷争不断,北燕才难以太平,屡次进犯。范阳统兵最多,而河东丰沃富饶,兵强马壮,又与京城咫尺之遥,合并起来就是隔断京城咽喉的刀,你要懂得分寸。”
长陵公主的马车绫罗为帘,玉珠垂坠,风吹车动晃动可爱。坐榻软罗铺就,香案茶具一应俱全,银丝炭热腾腾烧着,烘热车厢。
丹朱刚替裴炜萤倒了杯提前泡着的枫露茶醒酒,身后掀起冷风,徐从绎弃马上车,不见拘束在裴炜萤身旁坐下,甚至将丹朱雪青都赶出去。
裴炜萤正要动气,被他一句话堵回去,“裴敏言喜欢你。”
“人人都喜欢我。”
“公主明白我的意思。”他强势打断:“昨晚他出言不逊在先,说我百般不及你前夫,我让他说出一百个他又说不出所以然。”
裴炜萤笑得眉眼弯弯,“你在向我告状?”
“他诋毁再三,我非宽厚君子,向来睚眦必报。”他靠着软榻,取走桌上剩的半盏枫露茶饮下,裴炜萤托腮回味裴敏言越界之举,品出点暧昧意味。
她五岁被皇帝收养在膝下,代替皇后四岁夭折的幼女,那时裴敏言四岁,兴许记得住事。
“去净光寺。”徐从绎朝外头一声吩咐,马车缓缓行驶,裴炜萤一扫沉郁,警觉道:“你去那做什么?”
徐从绎笑道:“明日启程,徐某和公主都要向心中割舍不下之人上一柱香。”
裴炜萤“哦”了一声。对敌军忍耐可得城池兵马,忍耐新婚的妻子新婚之夜喊亡夫的名字,又陪她前去祭拜亡夫,他还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夫君。
好就好在他只求利益,不图丝毫真情。
巧了不是,他们各取所需。
惠风和畅,净光寺金瓦斑驳,屋檐下铃铎迎风脆响。暮钟沉闷回荡,抖动山林浓重绿意,惊起倦鸟。
河东名将周恕,曾率军二十于三千军中夺得主将首级,探囊取物好比关云长,助徐从绎的父亲,彼时的河东节度使徐横夺得军事重镇同城,西临黄河渡口,北控北燕南下。
可惜在半年后,王朝更替,京城兵荒马乱,北燕趁乱侵犯边境,周恕守城不利,死于刀刃之下。
亡魂归故里,徐横与河东众将士在净光寺敬造长明灯,夜间灯火盈盈,海棠式须弥座镌刻年岁,前朝神威二十九年。
裴炜萤在此生活三年,每年的二月十二,都会有一男子在住持陪同下入殿敬奉上香。她匆匆一瞥,那人窄袖深色长袍,银带挂青玉,仪质瑰伟,敬香时手臂抬起,腰身劲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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