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谭敬廷像个长辈似的劝导桂花,而桂花则像个小女孩似的偎依在谭敬廷的怀里,聆听着长辈的教诲。
路灯下,桂花倚靠在谭敬廷的肩头,两人默默地往回走,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影子……
莎莎的腹部渐渐隆起,宿舍楼里的同事自然觉得好奇,于是乎,各种流言四起。
“你们看见了吗?谭副处长的小妹的肚子越来越大了。”中年妇女悄悄地跟年轻女人说。
“早就注意到了,谭副处长的小妹天天穿宽松的衣裳,以前的皮衣皮裤和皮靴已经很久没见她穿过了。”年轻女人忙点头。
“我早就说过,谭副处长正值壮年,家里又有两个女人朝夕相伴,一个勤劳贤惠,另一个美丽动人,你说,一个正常的男人怎么可能熟视无睹,不动心呢?”秃发男人发表见解。
“是啊,什么姐弟,兄妹,骗谁呢?”中年妇女附和道。
“就是,瞎子点灯多此一举,直接娶一个不就完了吗?反正他现在是丧偶,娶妻再婚这事再正常不过了。何必要推脱说什么兄妹啦,姐弟啦。”秃发男人觉得谭敬廷很是矫情。
“我猜可能这两个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谭副处长不知道该娶哪个,顺得哥情失嫂意,两头都不讨好,所以就这么僵着了呗。”中年妇女猜测着。
“也许我们的谭副处长两个都想要,一三五大姐,二四六小妹。”“小分头”不禁臆想连连。
“别胡言乱语,我看谭副处长挺一本正经的,哪像你,只要是个女的打你眼前经过,你就流哈喇子。”年轻女人横了“小分头”一眼。
“一本正经?一本正经还金屋藏娇,还二娇,现在还把一个肚子搞大了,这种男人你还说他是一本正经?要照你这么说,那我简直就是唐僧了。”“小分头”把头一扬,用手一捋他那油光可鉴的头发。
“可现在那个小妹已经有了,谭副处长该有所决断了吧。”年轻女人觉得马上就会见分晓了。
“看来还是那个小的合谭副处长的心意,毕竟年轻貌美,男人嘛,都是视觉动物。”中年妇女不屑地说。
“那我们就等着吃谭副处长的喜糖。”年轻女人哈哈一乐。
孟若愚见底下人总是对谭敬廷的家事议论纷纷,本不想插手此事,上次跟谭敬廷谈了他的家务事,结果碰了个钉子,谭敬廷让他别为自己的家事操心。他是个知趣的人,别人家的私事本不该拿来嚼舌头,可是,现在,各种流言蜚语甚嚣尘上,这让孟若愚觉得身为一处之长真的得好好治理一下这种风气。可是,俗话说,谣言止于智者,可那个谭敬廷就是这么不理智,所以才会导致现在闲言碎语扑面而来的局面。
孟若愚不得不佩服谭敬廷的心理承受能力,满城风雨他都能安之若素,无动于衷,照样按照他的意愿过着别人眼里的一夫二妻的生活,自己嘴里的兄弟姐妹的日子,要是一直这样下去也就罢了,可现在马上要从三口之家变为四口之家了,这无论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原本只是处里的一件小事,结果不知怎么的,这风声已经传进了军事委员会,国防部的一些大官的耳朵里,上面觉得他治下软弱无能,滋生糜烂腐朽的生活方式,与新生活运动的一夫一妻制唱反调。
所以,孟若愚觉得要从源头肃清流言蜚语的话,首先要攻破的就是谭敬廷这一关。不得已,孟若愚只能再次跟谭敬廷谈起了他的私事,因为现在,这不仅是谭敬廷的私事,也成为了处里的一件大事。
“谭老弟啊,我听说你那个小妹大肚子啦?“孟若愚双手在腹部前划了一个圆弧。
“嗯,是的,莎莎怀孕了。“谭敬廷倒坦诚,并不隐瞒。
“那你还不赶快跟那个莎莎成亲?未婚先孕是有伤风化的。莎莎虽然是个华侨,算是个外国人,可能思想比较新潮,但现在在国内这个环境里,还是应该入乡随俗的嘛,被人在背后非议,指指戳戳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嘛。“
“孟兄,我先打断一下。“谭敬廷越听越不是味,别人胡言乱语也就罢了,他孟若愚可是顶头上司,可不能让他误会自己:”孟处,你先听我解释一下,莎莎是怀孕了,可那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孟若愚很是惊讶:“好像没发现莎莎与其他男人接触呀?”
“是莎莎的丈夫,美国飞行员莱斯上尉的,莎莎是莱斯的遗孀,莱斯牺牲时,莎莎并不知道自己怀孕了。“谭敬廷把事情原委跟孟若愚解释了一下。
“原来这孩子不是你的?“孟若愚觉得自己有点好笑,事情的原委还没搞清楚就准备指手画脚,不过,这谣言确实厉害,轻易地就能误导自己。可就算莎莎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谭敬廷的,这样生活下去,也是有徒增口舌之嫌。
“老弟啊,虽说这孩子不是你的,可你觉得这样继续跟莎莎还有你的大姐住一块,合适吗?“
“我问心无愧,别人怎么想,我无所谓。“谭敬廷倒是挺有大丈夫的气概。
“你无所谓,可我有所谓呀,前几天我去军事委员会开会时,上面就不点名地批评,说有些部门的官员生活腐化堕落,一夫二妻,左拥右抱,这是公然与蒋夫人提倡的一夫一妻的新生活运动叫板,应立即予以肃清。你说我这块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关键是我们这个部门跟新生活运动是密切相关的,是为了推动新生活运动中的‘禁烟消毒’而应运而生的,搞到最后,倒是我们这个部门跟新生活运动唱反调,‘禁烟消毒’没搞好,反而搞些个‘一夫二妻’的旧生活模式出来,你这不是让我坐蜡吗?“
“孟兄,那你就跟上面反映一下我的具体情况,澄清一下不就完了吗?“
“老弟啊,我傻呀,人家不点名的批评,我凑上去跟人家解释,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吗?这种事情是越描越黑,本来没有什么事的,上面下来调查,结果倒查出许多事来了。“
孟若愚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因为他本人就在外面搞了个相好的,一直瞒着家里,他怕万一因为谭敬廷的事情上面来调查,拔出萝卜带出泥,谭敬廷可能没事,他自己倒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就想让谭敬廷的那些个破事赶快有个了断,这样也能堵住上面的嘴了。
“那怎么办?下面嚼舌根也就算了,可要是上头也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我,那我还真的是比窦娥还冤。谎言千遍不就成了真理了,到时候板子还是落在我身上,我到哪儿伸冤去?你说我清清白白地助人为乐,让两个无家可归的良家妇女有个安乐窝,不夸我急公好义,古道热肠也就罢了,结果还被别人泼脏水,说我生活糜烂搞腐化,我冤不冤?“
“是呀,我听了也替你抱屈,你说你羊肉没吃着,倒惹了一身骚,这算是哪门子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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