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太拐杖被带过一边,身体失了重心,也险些栽倒,大怒之下,用于斤坠的重身法站稳了脚步,拐杖舞得呼呼风响,她的拐杖长达八尺有余,耶律元宜的佩刀不过二尺八寸,以短敌长,甚是吃亏。耿照倒在地上,正是在他们两人的中间,耶律元宜抢不过去,而孟老太的拐杖纵横挥舞,却很有一个失手打中耿照的危险。
赫连清霞喝道:“你们住不住手?”秦弄玉此时亦已看出她不是连清波了,便即退过一边。桑青虹却仍在冷笑道:“你是玉面妖狐的妹妹吧?姐妹一丘之貉,总也不是好人。王面妖狐杀了我的姐姐,我就杀她妹妹,这又有何不可?管你是好是坏?”
口中说话,剑招丝毫不缓,满肚皮怨毒之气,似乎都要发泄在赫连清霞身上。
赫连清霞顽皮刁钻,脾气也是不容别人欺负的一个姑娘,她听了桑青虹骂她,眉毛一拧,便回骂道:“胡说八道,你更不是好人,给我撤手!”月牙刀划了一道弧形,向桑青虹劈去,桑青虹看她这一刀的来势乃是斜劈自己的肩膊,便还了一招“金雕展翅”,青钢剑向左斜方削去,解招还招。还本来是一招上乘的精妙剑法,哪知赫连清霞的月牙刀是弯的,使出的招数与一般刀法不同,中途一个拐弯,那新月形的刀尖,突然从桑育虹意想不到的方位刺来,刺桑青虹的穴道,桑青虹忙不迭地回刀招架,已是慢了一步,只听得“哨”的一声,桑青虹的剑柄已给她的弯刀勾住,夺出手去。桑青虹一个“风刮落花”的身法,斜飘出六七步之外,穴道未给刺中,亦已吓出了一身冷汗。
赫连清霞笑道:“凶婆子,你也撒手吧!”一个盘龙绕步,到了孟老太身边,呼呼呼连劈三刀,刀法快如闪电。孟老太功力深厚,身手却不如她灵活,而且她还要分出精神对付耶律元宜,登时给杀得手忙脚乱,只听得“嗤”的一声,刀光过处,盂老大的衣袖竟也给赫连清霞削去了一大幅,但她的拐杖没有给打落,败得总算不及桑青虹之狼狈。
孟老太给赫连清霞迫开,耶律元宜这才得有机会,把耿照背了起来!立即使向外跑。孟老太太怒道:“小贼,往哪里跑!”
龙头拐杖打出,直捣耶律元宜的背心,赫连清霞抡刀架住,孟者大冲击三次,冲不过去。她堵不住大门,耶律元宜早已背着耿照越过围墙了。
秦弄玉不知耶律元宜是何等样人,怎放心耿照被他“劫”走,连忙便追。孟霆叫道:“玉妹,你身体要紧!”他是怕秦弄玉新病初愈,孤身追“敌”,危险太大,连忙也赶上去,想把她拉回来。哪知孟钊还躺在地上,他一不小心,踢着了孟钊,孟钊“哎哟”的大叫起来,孟霆也踉踉跄跄的立足不稳,赫连清霞突然到了他的身边,横足一勾,“咕”的一声笑道:“你也倒下吧!”盂霆果然应声倒下。与孟钊滚作一国。
孟老太只道儿子遭了毒手,这一惊非同小可,她赶到之时,赫连清霞早已出了大门,孟老太忙着把儿子扶起,看他有没有受伤,当然也顾不得追赶敌人了。
秦弄玉追上去叫道:“你是什么人,快把我表哥放下!”耶律元宜在前头停下了脚步,赫连清霞在后面追了上来,笑道:“耿公子是你表哥吗?”耿照受伤不轻,但神智尚还清醒,便即说道,“表妹不必担心,他们是柳女侠的朋友。”赫连清霞笑道:“还是让他为你代劳,背你的表哥吧。”秦弄玉放下了心上的石头,这才向耶律元宜道谢。耶律元宜道:“耿相公,你住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耿照道:“我就住在对面这家客店。”赫连清霞惦记着蓬莱魔女,问道:“柳女侠呢,是否也在此地?”耿照道:“不,她到另一个地方去了。”
耶律元宜与赫连清霞有要事在身,必须早日赶回江北,听说蓬莱魔女不在此地,也就无心再向耿照查根问低。耶律元宜看那客店的围墙不过一丈多高、笑道:“咱们不必拍门了,我把你悄悄送回房中,免得惊动了酣睡的客人。”
走到了那条街道,离客店还有十数步之遥,忽听得有刀剑碰击协声音,正是从那客店隐隐传了出来。耿照吃了一惊,心道:“怪不得萨老大听得他兄弟的啸声,匆匆便赶回去,原来是来了敌人。”他受了重伤,但听声辨器的本领还在,听得出对方只有一人,使的似是刀剑之类的兵器,所以和萨氏兄弟的金钢圈相碰,发出了悦耳的金属声响。耿照稍稍宽心,想道:“萨氏兄弟是江湖上一等一的脚色,兄弟联手,对付一人,料想不至于落败。”
耶律元宜也是心中一凛,笑道:“这可真是巧了,又碰上了一场厮杀。这三个人的武功听来实是非同小可,似乎还在那孟老太之上,耿相公,咱们待一会儿,待到那些人打出一个结果,散了之后,再进去吧。”
耿照虽然不很担忧,毕竟也还是挂虑着辛弃疾的安全,当下说道:“我的一位好朋友在这店中,看来这贼人是冲着他来的,现在正和他的两个随从交上了手。咱们还是过去看一看吧。”
耶律元宜自己有要事,不大愿意卷入漩涡,说道:“好,那咱们就过去先看一看。耿相公,你受了伤,还是不必忙着进去。”
这间小客店建筑简陋,那面土墙也有许多年月了,墙上受风雨侵蚀、白蚁损蛛,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窟窿。耶律元宜等人到了后墙,将耿照放了下来,各人都找了一个合宜的窟窿,将眼睛贴上去看里面的情景。
耿照本来不根担心的,这一看,登时把他吓得呆了,原来和萨氏兄弟交手的不是别人,正是那蓬莱魔女的师兄公孙奇!
那律元宜、赫连清霞二人吃惊更甚,要知耶律元宜是曾经吃过公孙奇的大亏,险些在他毒掌之下丧生的。他虽然恨极了公孙奇,但自付自己加上了赫连清霞,也决计不是人家对手,何况还要照顾耿照。
耶律元宜抽了一口凉气,皱皱眉头,说道:“耿相公,这人是江湖上最为心狠手辣的魔头,咱们还是暂且避开了吧。你的朋友未见在场,想来他也早已溜了。”耶律元宜不知道耿照的朋友是什么人,但萨氏兄弟的独门兵器金钢圈他却是认得的,料想不是耿照所说的那位少年将军。
耿照甚是为难,要知他与耶律元宜不过是萍水相逢,初初相识,还谈不上什么交情。耶律元宜之所以救他,不过因为彼此都是蓬莱魔女的朋友而已。萨氏兄弟更是间接而又间接的朋友,耿照岂能要耶律元宜为毫不相干的人拼命?来这样一个不情之请?但耿照却又怎能在萨氏兄弟危难之中,弃之而去,只求苟免?虽然他自己业已是受了重伤。
正自进退为难,忽听得辛弃疾焦躁的声音说道:“耿照怎地还不见回来?”原来辛弃疾早已在场,他是站在墙边一棵黄皮树下。由于墙外的人,从窟窿看入来,只能看到院子里正面的景象,辛弃疾站立的地方,是们边的“死角”,所以,耿照等人看不见他。
就在此时,只听得“唰”的一声,萨老大的肩头中了一剑,连忙叫道:“辛大人,你赶快逃吧,你身负重任,不可再顾我们了。”
公孙奇哈哈笑道:“你还能逃到哪里去?你们的坐骑早已被我毒毙了。我杀了你们两个,再去追他,谅他也逃不出我的手心。姓辛的官儿,我看你也是个有胆气的男子,反正你是逃不了的,不如你就讲点义气,自己束于就擒,我倒可以饶了你这个随从,否则你们一个也休想活命!”
原来公孙奇暗中一直是跟踪着孟钊夫妻的,孟钊骗得桑青虹委身下嫁,本来就是公孙奇所策划的毒计,用意只是在骗取桑家的内功心法,好让公孙奇练成那两大毒功。在孟钊来说,他虽然一步登天,做了桑青虹的丈夫,其实不过是公孙奇的一个工具,一切都要听命于主人。孟钊记性甚好,桑青虹每次给他讲解了桑家的内功心法之后,他就一字不漏地转告公孙奇,要知公孙奇既是暗中跟随着他,一日之中,他总能找到个藉口,离开桑青虹片刻,与公孙奇会面。
这次孟钊来投奔叔叔,公孙奇当然也随着他来,而且他还是先到盂家,察视了孟家的情形的。他到盂家之时,刚好听到耿照劝他表妹同到江阴,相助辛弃疾之事。公孙奇听得辛弃疾也在此地,不觉大喜,心中想道:“金人恨这辛弃疾有如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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