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以前的他无法想象的状态。
这一天小钱过得跟之前没有什么大的不同,晚上下班之后他回到那间地下室一样的出租屋,把昨天换下来的衣服拿出去洗。
水龙头在院子里,正对着大门,因为这里住的有几个学生,大门平时是不会上锁的。
陈嵘站在门口,看着院子里的小钱把盆放到水龙头下面,接了大半喷水,然后他蹲在洗衣盆旁边,摸到刚刚放在地上的半袋洗衣粉,倒了一点在左手掌心里,右手放下洗衣粉的袋子,抓起盆里的衣服开始搓洗。
洗衣粉很伤手,但是它便宜,小钱就一直用它洗衣服。
他看不见衣服哪里比较脏,只能全部都搓一遍,搓完手指都是红的。
现在的温度还好,到了冬天,零下十几度也没有热水用,他的手又生着冻疮,泡到冰冷刺骨的带着洗衣粉的水里,伤口会火辣辣地疼。
他用不起洗衣机,又不能不洗衣服,只能硬生生挨着。
小钱搓洗完上衣,拧干水拿出来,才把放在另一个盆里的裤子拿过来放进去洗。
陈嵘情不自禁地走到他面前,低头看向他泡在水里的那双手,早上他看见的那个小伤口还泛着红,已经被水泡发了。
小钱听到脚步声,原本以为是这里的其他租户回来了,可是这个人停在他面前之后就再没发出什么声音,他觉得有些奇怪,所以抬头对着陈嵘的方向问道:“你是?”
“是我。”陈嵘说。
“是你啊,你怎么会来这里?”小钱还是有些疑惑。
“我晚上出来散步,刚好看到你回来,不知道怎么就跟了过来,抱歉,打扰你了。”陈嵘在他旁边蹲下来说。
“这么巧,那你应该住得离这里很近。”小钱相信了他的话。
“嗯,是很近。”陈嵘顺着他的话说。
“对了,我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呢。”小钱一边洗衣服,一边跟他聊天。
他平时没什么朋友,很少能有个说话的人,跟老李和张婶儿他们也只是打个招呼说几句家常话,再年轻一点的却是没有。
“我姓郑,郑煜。”陈嵘也用母姓捏造了一个名字,他知道但翁杰妈妈姓钱,小钱应该就是这么来的。
“你应该比我大吧?我叫你郑哥可以吗?”小钱的语气是轻松而且带着点不明显的活泼的,他对这个客人的印象还算不错,所以比平时话多了点。
“当然可以,我大概比你大几岁,已经三十多了。”陈嵘的话说得滴水不漏,他当然知道自己比但翁杰大,大了四岁,可是为了不让小钱怀疑,他的说法是含糊的。
“我还没到三十。”小钱说,然后他想起了什么,又问道:“你要在这里待多久啊?常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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