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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他是容诀一手教养出来的,又在皇子夺嫡期间处理过大量政务。现在遇到的困境固然繁琐麻烦,但只要殷无秽多费些心思,还是可以顺利解决的。
不过容诀问的也没毛病,他想到的解决办法肯定没有经验丰富的容诀周到。且更重要的一点,殷无秽处理朝政从来没有彻底地脱离过容诀,这不是能力问题,纯粹只是心理上的依赖羁绊。
换言之,他不是需要容诀替他解决政务,而是离不开那人的陪伴。
哪怕容诀什么也不做,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看书,下下棋,陪在他身侧,叫殷无秽觉得他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他心中无比充盈,感受到了莫大的慰籍。
好想让容诀一直陪着他。
于是,新上任的青年帝王当即就克制不住表情了,甚至有些磕磕绊绊地,“有,孤有很多事情不知道与谁讨论。内阁六部的官员只会打太极,一旦涉及到具体担责一个个的谁也不肯说真话。”
殷无秽说完,一瞬不瞬地期待望他。
那眼神颇有些眼巴巴的意味,容诀一怔,顺势接话,“嗯?具体是怎么一回事?”
殷无秽顿时放心了,将所有政事和他全盘托出。
殷无秽讲述政事既全面又直击重点,针砭时弊,容诀不时引导提问,轻易就获得了自己想要的全部消息。
当真是,又快又方便。
殷无秽实在太好用了,容诀连带着对他的态度都和颜悦色了两分。
殷无秽始终浑然未觉。
容诀心下思忖该怎么利用小年之后被提审安排的时机,嘴上还不忘回复殷无秽道:“陛下的决策暂解了一时燃眉之急,明年的民生困顿想好怎么安排了吗?”
殷无秽道:“嗯,我看过那几个州郡情况,也仔细钻研了那一块的地势情形,明年可以开渠从周围几个州郡引水过来,不仅可以解决当地耕种过程中水源稀缺的问题,还能缓解上游州郡年年汛期洪水泛滥的灾情。具体事宜我会再同工部商榷,明天开春就可以着手施工。”
容诀不置可否,殷无秽精通时政、地理、律法以及一定精度的数算,他能想出这点不奇怪。
但难的是,“施工开渠也好,其他的救济之策也罢,国库中的存余可还够用?”
这一问,殷无秽也犯难了。
他想过奉行节俭政策,皇宫严令禁止大兴土木,耗费人力资源。
但经不住诸多抱团的大臣贪图国帑,从这些人手里抠钱,简直比登天还难。好不容易想方设法从这些人手里抠出一点指甲盖大小的钱财,根本不够用。
如果朝廷的拨款不够,底下人捞不着油水,自会想着法子偷工减料,那这渠还不如不修。
要想整治,就得动根本。
可殷无秽政治根基不稳,底下的人糊弄他,他手里又没有可用的绝对王牌,自然也就无计可施了。
有心而无力,这就是残酷的现状。
但放任不管,周而复始恶性循环,大周也就彻底腐烂了。
“此事姑且不急,陛下着急也没用,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事情。”至少容诀在朝堂汲汲营营了这么多年,也没法改变烂到骨子里的朝政,和精于算计的文武百官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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