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知府徐知南徐知南五十多岁,身材干瘦。一双三角眼放着精光,看上去略显阴鸷。他一早就收到消息,燕王以极为低调的方式进了城,一头就扎进了燕王府。这让徐知南率领的迎接队伍扑了空不说,还白白的在太阳底下站了几个时辰。别说是徐知南,就连大名府府衙内的其他官员,一个个也都怨声载道。“下官徐知南,参见燕王殿下。”
徐知南恭敬施礼。对于燕王的事迹,他也早有耳闻,对燕王也充满了好奇。他低着头,眼睛向上翻,偷偷打量赵谌。赵谌右手向上虚托一下:“徐知府不必多礼了。”
“不知道徐知府来拜见孤,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对这些地方官,赵谌并不感冒。想当初金兵南下,河北东路首当其冲。原主的记忆中,大名府知府徐知南龟缩城内,连出兵阻拦金军的勇气都没有。贪生怕死之徒,赵谌向来不屑一顾。徐知南抬起头,咧嘴一笑:“大名府的官员知道王爷您来就藩,所以特意在城南外十里相迎。”
“可不料王爷您行事独特,绕道从城北入城。”
“官员们听闻您入城,便打算在大名府最有名的湖月楼宴请您。”
“还请您赏脸。”
徐知南虽然在笑,可三角眼里却闪过一抹怨恨。若非赵谌一声不响的入城,自己也无需率领府衙官员苦等几个时辰。赵谌闻言,心里忍不住冷笑。尽管姓徐的表面恭敬,可言辞中不乏埋怨的味道。“徐知府和各位官员的好意,孤心领了。”
“但孤舟车劳顿,就不去宴席了。”
赵谌丝毫没给徐知南面子,直接开口拒绝。徐知南稍稍一愣,眼中闪过怒意。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自己好歹也是大名府的知府,大名府又是大州,知府官居四品。自己亲自来邀请,赵谌这初来乍到的毛头小子,竟然还敢拒绝自己!徐知南脸色铁青,胸口怒火翻滚。“王爷,您当真不赏脸?”
“就不怕激起大名府各级官员的不满吗?”
即便是皇帝又如何?在大宋文人士子的地位崇高,即便是皇帝也要礼让三分。更何况,燕王此时面对的可是大名府的所有官员。若是激怒了这些人,燕王就不怕无法控制大名府?赵谌闻言,忍不住笑了出来。“哦?徐知府是在威胁孤?”
徐知南摇头。“臣不敢。”
“只是王爷您这样做,恐怕会寒了各级官员的心。”
“日后若是想治理燕国,恐怕就不容易了。”
徐知南嘴上说不敢,可实际上就是在威胁赵谌。尽管包括大名府在内的,所有燕国封地的地方官员,都会在不久后大换血。他们会被朝廷抽调走,将空缺留给燕王自行处理。但抽调走的,也都是县令一类的小官。诸如知府、通判这些官职较高的官员,是不会被抽调走的。一来朝廷要靠着这些官员,在名义上继续掌控燕国。毕竟,燕王只是朝廷的藩王,而非独立的国家。二来也是要靠这些高级官员,去制衡燕王。县级官员繁多,燕王想要亲自治理,是不现实的。燕王也需要依靠知府、通判这些官员。所以,即便是将县级官员的任命放权给燕王,对朝廷也没有什么实际的影响。赵谌嘴角上扬,勾起一抹冷笑。他站了起来,缓缓地走到徐知南的面前。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徐知南甚至能够感受到赵谌呼出来的热气。被燕王用冷冽的目光锁定,徐知南感觉浑身不自在。“徐大人,孤没记错的话,你和耿仲南是同乡吧?”
赵谌冷不防的问了一句。徐知南先是一愣,旋即挺直了腰杆。“没错,臣与耿相是同乡,也是同窗!”
说这话的时候,徐知南的脸上露出一抹傲然的神色。和当朝宰相既是同乡,又是同窗,这也是徐知南敢威胁赵谌的本钱。所谓朝中有人好做官。抱紧了耿仲南的大腿,徐知南自以为万无一失。他也正是接到了耿仲南的密信,这才在十里外迎接燕王。本想着在十里外给燕王一个下马威。可没想到让他给跑了。现在自己跑到这里邀请燕王赴宴,也不过是想在湖月楼中,联合各级官员一起羞辱燕王!赵谌冷笑着点点头。那就对了。这个混蛋仗着和耿老狗的关系,就敢威胁自己。若不给他点儿教训,今后这孙子还真以为自己怕了他。赵谌再次逼近一步。从尸山血海中摸爬滚打出来的浓郁杀意,瞬间将徐知南给笼罩住。徐知南心里没由来的一慌,身体忍不住抖了一下。他想退,可这才发现,自己的腿竟然已经不受控制了……赵谌声音冰冷,宛如锋利的刀子。“孤从不受任何人威胁。”
“别说是你一个区区四品知府,就算是耿仲南站在孤面前,孤也不会给他面子。”
“徐知府,孤劝你聪明一些。”
“否则,孤也不介意让你尝一尝,在战场上刀头舔血的滋味。”
徐知南脸颊猛地一抽。他想起传言中,燕王曾逼着新一代士林魁首登城作战。赵谌转过身,重新走回自己的位置。“滚吧,以后每孤的命令,不允许踏进燕王府半步。”
“另外,这一次孤饶了你,看在朝廷的面子上。”
“可下一次你若再敢威胁孤……”“城头曝晒三天的滋味,你会喜欢的。”
说完,赵谌不再看徐知南,只是挥了挥手,命张妙玉将人赶出去。被燕王的目光放过,徐知南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他眼中闪过一抹怨毒的恨意。在张妙玉的驱赶下,连滚带爬的滚出了王府。片刻后,张妙玉返回书房。“王爷,这个徐知南真是太嚣张了。”
“是不是想个办法,让他复出代价?”
张妙玉气不过。区区一个知府,还敢勾结耿仲南,跑来给王爷下马威,真是活腻歪了!赵谌却冷冷一笑。“妙玉,别急,有徐知南哭的时候。”
“你来,孤现在告诉你,你要去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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