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兴都城里。
那日,天还灰蒙蒙的一片,曹东早早就派人叫曹慕之起床,两人收拾一番便匆匆赶到前乾宫外。
宫门前,曹慕之踩在一圈幽微的亮光里,眼见这光昏暗着,他抬头去看,却见宫檐挂着的硕大的灯笼里,只孤零零的立着一根蜡烛。
这一年里日子却不太平,先是苍山郡、武陵郡接连闹了水灾,即便朝廷拨款赈灾,可还是饿死了上万人,无数流民涌向兴都城,却被羽兵营死死拦在外面。
半月前,敦煌郡又传来契丹袭扰的急报,人心惶惶间,皇上下令共度时艰,如今就连宫里也减了许多吃穿用度。
曹慕之直挺挺的站在曹东身侧,余光中却瞥见义父不时的看着,那条唯一通向皇宫的来路。
在等谁?曹慕之意识到义父在等人,可想了一圈,也没想明白当朝还有谁,值得义父这样早的来等着。
正思索间,一顶轿子翩翩而来。
曹慕之紧紧盯着,轿帘被轻轻掀开的瞬间,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从里面快步走出。
待那人完全走出轿子,曹慕之才看清是个四十几岁的男人,那张刀削斧凿般分明的面庞上,嵌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浑身散发着不容小觑的威严气息。
曹慕之看得有些呆了,曹东却先他一步热情的迎上去,一把抱住那人的肩膀笑起来:“仁远兄,许久不见还是这般威武”。
那人面无表情的应着:“慎如兄说笑了,为国为民鞠躬尽瘁而已”。
“之儿,还不快拜见仁远将军?”曹东招呼着曹慕之。
曹慕之回过神来,忙跪倒在地恭敬道:“晚生曹慕之,见过仁远将军”。
“孩子快起来,慎如兄不必多礼,吓着孩子”,说着,宋仁远一把拉起曹慕之。。。。。。
一番寒暄后,三人步入朝堂,各站一列,等着皇帝上朝。
直等到午时,可皇帝却迟迟没有上朝,正在众人焦心之际,两个胖太监终于搀扶着皇帝,从厚厚的帷幕后出来了。
众人忙俯身跪拜,曹慕之一边随着众人恭敬的行礼,一边悄悄去看。
已至暮年须发皆白的皇帝,今日看上去格外憔悴,他颤颤巍巍挪向龙椅的身子,好似风中残烛。
帷幕距离那龙椅并不远,可皇帝佝偻着脊背折腾了许久,才艰难的被扶到龙椅上。
众臣恭敬的跪着,却迟迟不见皇帝唤众人起来。
咚的一声,几册奏折被掷到众人面前,众臣顿时紧肃起来。
“众。。。爱卿。。。。。。契丹袭扰边境之事,诸位。。。。。。有何见解?”皇帝断断续续的问着,喑哑的嗓子里听不出情绪。
“臣以为。。。。。。”,曹慕之余光里瞥见,沈尚书执笏进言在,只是他话只说了一半就停住了。
“咳咳咳~以为如何?”皇帝咳嗽几声追问着,一旁的太监忙递了茶水过去。
沈卓忙道:“臣之犬子幼时钟爱花糖,糟妻担心只顾吃糖少了饭食,故而很少购买,幼子整日苦闹不止,那日我见孩子哭的实在伤心,可怜之下给他买了些花糖,当晚幼子不仅不再苦闹,连晚饭都多吃了。。。。。。”
这样没头没脑的家常琐事,让许多大臣纷纷侧目,一脸疑惑的看着沈尚书。
曹慕之却从中听出些潜藏的意思,他又悄悄去看义父,果然义父还是一脸平静,似乎早就料想到了一般。
皇帝沉吟半刻,才悠悠道:“你。。。你是说给契丹小儿些花糖?”
那沈尚书忙直起腰杆,应道:“回皇上,正是如此。契丹小儿不过是在那边塞之地待的久了,生活艰苦才总来袭扰,依我看,只需送与他们少许贫瘠之地,他们便要感恩戴德的来进贡了,况且有他们守着,若是再有人来袭扰,他们便会替我们出兵了,实在是一举两得啊!”
沈尚书越说越激动,到最后连口沫也横飞起来。
闻言,大殿上四处响起窃窃私语。
“是啊,沈尚书说的是。。。。。。”
“那契丹小儿何足为惧,一点小小恩惠便能捏住他们的七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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