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声沉闷的声音从厕所传来,那是小白,上完厕所,出来时栽倒在地了。刚进家的小白爸这时候听见了,和小白妈对了下眼神,马上跑过来,看见在地上趴着起不来的小白。
“没事吧?”小白爸问,
“碍事不碍事啊?”小白妈问。
他们俩把小白搀扶起来,小白显得很不好意思,走的时候脚尖点着地,一颠一颠的,屁股上的伤口碰到了,他不由的咧了下嘴。
“小白,好些没有?”
出来的时候,小白看见大门外面,小白奶奶骑着那辆小三轮车,车上坐着嘴里含着棒棒糖的银山,小白爸显得很生气,训斥银山道,“快下来,恁老太都七十多了,还让恁老太带你,恁大的孩子了,这么不懂事。”
小白奶奶颤颤巍巍的下来,使劲的拉着车子,小白爸过去,接过车把,银山蹦下俩了,吸溜着鼻涕,嘴里含着的棒棒糖使得口水都流出来了,“俺老太说要过来看看俺叔叔,俺爸不在家,俺老太说要骑车带我哩。”
“这么老远,还过来干啥,小白这几天还没好,说是过几天好了再去看你哩,这孩子一直念叨,说是回来还没看他奶奶。”小白妈笑着解释道。
小白奶奶身子还算硬朗,七十多岁的人了,除了满头白发,脸上的褶皱很多的,其他的,耳不聋眼不花,身板很好,平常也不生病,大夏天的喝井拔凉水,牙齿还不错,大冬天的时候吃席大肘子还能咬得动,现在跟着小白哥,白小东生活,七十多岁的人了,还能看孩子,小白妈身体不好,银山从小就是老太太带起来的。
“小白,咋样了?银山这几天一直在门口嚷着说’俺叔的烂屁股‘,那一群说话的老婆儿都笑坏了,说这孩子跟他爹小时候一个样子,”
小白妈也笑了,“小东小时候也是那种不精细的人,你忘了那年夏天,刚下过大雨,在东边路口,一群人逗他,那时候他才三岁,人家说在泥水里滚一下,给你买糖吃,结果他真就在水里滚,那鼓弄的呀,全身跟猪打滚一样,”
“是啊,”小白奶奶也感慨道,“都多少年了,一晃,你看银山都这么大了。那时候银山小时候起名字时,有一个算命的老头,说,你们这孩子,叫银行吧,银行里钱多,咱村那个货,银行,不是个混子么,一群人笑,后来,起名,叫银山,哈哈”
小白奶笑的很大声,小白妈也笑了,小白说,“奶,你进屋吧,这过年出去打工,回来的时候匆忙,也没给你买啥礼物。”
小白知道老太太过来时干啥的,他回来好几天了,一直没去看她,老太太又是很在乎这些东西的,估计心里生气,今天过来一来是看他,二来是要东西的,小白奶脸色微变,但是却摆摆手,“买啥东西,净乱花钱,你好好养病吧,听人家说,”她推着三轮车,掉了头,一只脚踩着脚蹬,然后双手撑着把,稳稳的坐到车座上,“你这很快就好了,啥时候去我那。我那还有几个鸡蛋糕呢,你大姑前几天来时带的。”
小白妈说道,“妈,你慢点。”
小白奶摆摆手,骑着那小三轮车走了。
“她就是来要东西的,”小白妈有点愤愤的说道,“你没去看她,她生气,你今天没给她买东西,她更生气,你看,刚说话,没几句话,就走了。”
“你住嘴吧,”小白爸有点不耐烦,“跟孩子说这干啥,七老八十的人了,你呀,头发长见识短,,成天东家长西家短,给孩子说这干啥?”
小白妈的火立刻就上来了,脸立刻沉下来了,“七老八十了,你看她,从小就向偏小东,她从小就不耐烦小白,她这次就是来要东西的,小白没去看她,她心里有气,对,就是这样,你看她从小对小东啥样,对小白啥样。”
“你呀,”小白爸也很生气,“你呀,你就是胡搅蛮缠,咱妈都这么大的岁数了,老人家来看看自己孙子,你咋品出这么多的道道来呢,你呀,你这辈子就这样了,你呀,啥时候也过不好,”
“你过得好!”小白妈声音一下子就拔高了,“跟着你,一辈子,我是吃了,我是穿了,我现在落了一身的病,我的命咋恁苦里,”话里就带着哭腔,“一个小东吧,娶了媳妇不孝顺,几个月也不来看我,一个小花吧,这些年出去打工,一点音信也没有,一个你,天天不着家,还管我,你就向着恁妈,你呀,你个老糊涂,你。。。”
“你你。。”小白爸气的脸都白了,“你,我不跟你说了,”他说罢就往外走。
“我的命啊,”小白妈开始哭,拿着围裙蘸眼角的泪。小白心里窝着火,这时候强忍着,还反过来安慰他妈,他妈这时候不哭了,气还没有消,对着小白,恶狠狠的说道,“恁哥不孝顺,你可不能不孝顺,你看恁爹那个样子,我谁都指望不上,我这身子,他就是烦我,呜呜呜。。”
小白趴在床上的时候,银山还在看电视,他心里有点烦,便说道,“银山,你出去吧,给你奶奶说说话,”
银山自顾自的看着动画片,“叔叔,俺老太说俺奶奶碎嘴子,絮叨,”
得,这婆媳关系,小白妈跟小白奶奶关系不好,银山妈跟小白妈关系也不好,奶奶跟自己的孙子媳妇倒是有话说,小白想着这里面的弯弯绕,说道,“银山,你回去吧,叔今天有点累,你改天再过来看电视吧。”
银山还有点恋恋不舍,但是他刚才听到了奶奶和爷爷在外面吵架,这时候很乖巧的说道,“好的,叔,你的屁股还烂不烂啊,要不要让我看一下?”
小白说,得,你赶快走吧。这个傻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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