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嶶出来之时,由于沐浴之后的原因,面色看上去好了许多,林蔚然不愿多看,催促齐嶶赶紧回到床上休息。
待林蔚然回到床边,才见床头柜上正有一杯牛奶在冒着热气。见林蔚然注意到了,齐嶶半掩着的脸彻底钻出来,“给你热的,喝了吧。”
林蔚然有些动容,端起来嘬上一小口,随意问道,“你也喝了?”
“没有。”又缩回被子里的齐嶶瓮声瓮气的回答。
停下手中动作,林蔚然奇怪的问,“病人才最应该喝吧。”
“还要起来刷牙,好冷。”齐嶶裹得像一个蚕宝宝,只露出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眨巴眨巴望着石化在床边的林蔚然。又突然觉得自己的举动很小孩,就像读书的时候处处被林蔚然护在怀里的天真模样。矫情过了头,吓着了林蔚然。离别在即,要吓就再吓厉害一点吧,就算神经质就算分裂……
齐嶶掀开被子,移到林蔚然旁边,拿着她手中的杯子,咕噜咕噜喝去一半,舔舔唇角,“豁免我可以不刷牙。”些许撒娇般讨价。林蔚然呆呆点头,齐嶶更是扬起得意的微笑。
不知道林蔚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解决掉剩下的牛奶,只觉得躺在床上后,周围吸入呼出的气体都带有淡淡的牛奶香,旁边的枕头上的人,也是同一种温馨的味道。
齐嶶在被子下牵了林蔚然的手,牢牢十指交缠不放,满意微笑着关了灯。卧室里又恢复了宁静,没有月光只有不知哪来的微微蓝光,印着窗帘随风而动的身影摇曳。旁边握着自己手的女子,在这么多年后第一次给了自己安稳的感觉,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不知那牛奶是否真的发挥了安眠效用,林蔚然闭上眼很快沉沉入睡。
林蔚然最终还是拒绝了齐嶶送她会C市的好意,她刻意的在合同生效那一刻彻底格式化了有交集的过往。那套房子齐嶶买了去,但并没有直接告明傅恒岄房子已经移主。林蔚然搬走这天元苗苗正式入住,这也是齐嶶要求的,她可以不收取任何房租,只是希望元苗苗和傅恒岄能帮自己照顾这套房子,何况就算这二人不住,她也断不会自己就搬过来独居,那,太可怕。
傅恒岄得知林蔚然要收拾东西回C市,并不知归期之后,很是生气,整天早出晚归,回来就直接关上门不与林蔚然交谈。林蔚然无奈,也没有办法,倘若傅恒岄直到房子已经被自己卖掉,不知还会有什么大动作。
先是气走了徐珊,后是拒绝了齐嶶,元苗苗急着搬家,加上傅恒岄赌气一早就出了门,专门告假一天去帮元苗苗搬家,不愿与林蔚然正面相见。于是林蔚然那走的那天,竟然无一人相送,自己定了辆出租车,格外冷清。压下后备箱的盖子,林蔚然发现自己的家当还真是不多,很多带不走留不下的东西,就一并交给着套房子吧,也算埋葬一段记忆。
出租车师傅好心情的开着电台,里面正放着邓丽君的老歌,《忘记他》。
忘记他
等于忘记了一切
等于将方和向抛掉
遗失了自己
忘记他
等于忘记了欢喜
等于将心灵也锁住
同苦痛在一起
从来只有他
可以令我欣赏自己
更能让我去用爱
将一切平凡事
变得美丽
忘记他
怎么忘记得起
铭心刻骨来永久记住
从此永无尽期
林蔚然眼睛湿润,望着窗外疾驰后退的行道树,重重靠在座椅上。从此,永无尽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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