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手
一个小时后,城中心总手术室外,姚乐民三人火急火燎地赶到了,顾昕远站在窗边,正抱臂望着外面的万家灯火。
武泽胸部中枪,被打穿了肺部,正在紧急手术,警察在简单做了笔录后先离开了。顾昕远的灰色大衣上满是干涸的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
姚乐民和沈煜煊一起奔到顾昕远身旁,急切地道:顾老师,你没事儿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枪手埋伏你呢?
沈煜煊吓得直哆嗦,顾老师你真的没事儿吗?你说话啊顾老师,武泽呢?他会死吗?
只有江瓒面色惨白,僵硬地站在边上,一言不发。
顾昕远狐疑地看了看江瓒,又面向姚乐民,我没事儿,武泽也不会死,但这事儿肯定和你们脱不了干系。江瓒,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江瓒蓦然心惊,忙用力摇头,我?我怎么会知道啊顾老师?可能是我们几个的仇家吧,知道了你和我们的关系,所以才去报复你。
顾昕远冷笑道:是吗?那你慌什么?
我没慌啊顾老师,我就是担心你和小武,有点,有点着急而已。
江瓒勉强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让姚乐民也察觉出了他的异常,不禁皱眉道:小江,今儿这事真跟你没关系吗?
江瓒怔怔地点头,当然跟我没关系了,你们怎么回事?都认为是我找人去杀顾老师吗?我有病啊,我杀顾老师干嘛?!
你想杀的当然不是我哥,而是我。
莫阳一来,江瓒整个人都僵住了,顾昕远走到莫阳身边,攥住他的手,你没受伤吧莫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莫阳微笑着揽住顾昕远肩膀,柔声安慰,哥,我没事儿,你放心吧。那个枪手是江瓒派去的。他的目标是我,去袭击你,是因为认错了人。这种废物留着也是碍眼,我已经都处理好了,哥,对不起,是我让你陷入危险之中的,却没能在你身边保护你,我真是该死。
顾昕远沉吟片刻,长长舒了口气,好,我明白了,莫阳,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道歉。
另一边,沈煜煊和姚乐民一块掐住了江瓒的肩,厉声吼道:真是你干的?!
江瓒死死瞪住莫阳,咬牙切齿地说:是又怎么样?死的怎么不是你这个王八蛋?自从你出现,顾老师就变了,我们本来都好好的,你回来干什么?有种你现在就杀了我!
莫阳冷冷笑道:江瓒,你太自不量力了,我想杀你,容易得很,比捏死一只蚂蚁都容易。我只是不想给我哥徒增烦恼,你为什么要惹事儿?安安稳稳的不好吗?
江瓒一脸愤愤,还待说什么,已被姚乐民一拳打倒在地上,你居然找杀手去对付顾老师的弟弟?你是疯了吗江瓒?
沈煜煊愕然地瞪着江瓒,始终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话,小江?你?居然真是你干的?
江瓒瘫坐在地,双眼通红,含泪笑道:我没疯,是你们三个疯了,顾老师是咱们的,凭什么这个姓莫的一回来就把他抢走?他是怎么侮辱咱们的,你们也都忘了是不是?哼,只要他死了,顾老师就会回心转意,回到咱们身边来的。
姚乐民气得脸色苍白,薅住江瓒的衣领大骂,你糊涂啊江瓒,莫阳是顾老师的亲弟弟,你杀了他,顾老师怎么可能再接受咱们?咱们四个算什么东西?顾老师什么时候说接受咱们了?现在你把什么都搞砸了知道吗你?
江瓒梗着脖子愣住了,这时顾昕远慢慢走到了他们跟前,沉声道:有约在先,绝对不可以伤害我家人,现在你们违约了,我们的关系也到此结束吧。
姚乐民起身拽住顾昕远的胳膊,焦灼地道:对不起顾老师,是小江他犯糊涂了,以后再也不会了,真的顾老师,我保证他不会再犯了。
顾昕远甩开姚乐民的手,漆黑的眸子里满是慑人的寒意,你拿什么保证?
姚乐民怔怔地望着顾昕远,如鲠在喉,我
顾昕远随即转过身去,冲莫阳微笑道:回家吧莫阳,我有点累了。
莫阳挽住顾昕远的微凉的手,点头道:好。
兄弟两人一起向电梯口走去,沈煜煊急赤白脸地从后面追上,顾老师你不要走,所有事儿都是江瓒干的,和我们三个没有关系。顾老师我喜欢你,我发誓从来没想过去伤害莫哥,你不理江瓒就行了,别不理我好不好顾老师?
沈煜煊颤声说完,胸口痛得几乎窒息,眼前也变得愈发模糊,一股令人绝望的情绪浮现在心头。
顾昕远看了看沈煜煊,轻轻地摇头道:你们四个不是一伙儿的吗?不好意思,我没法再相信你们了,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武泽如果醒了,帮我对他说声谢谢。
不,顾老师你不要走,我求求你顾老师,我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你,你别离开我好不好?求求你了顾老师!
沈煜煊哭得稀里哗啦,泪珠子哗哗往下掉,就差给顾昕远跪下了,哪里还有半分俊美高冷的模样?
顾昕远冷漠地望着沈煜煊,内心没有一丝波澜,只是觉得有些可笑。
沈煜煊,不要哭了,这样很失态、很丢脸,你说你喜欢我,我没法相信,即便你说的是真的,我也不能接受你,因为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们。我和你们之间的一切,都是交易而已。
沈煜煊用双手捂住脸,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姚乐民和江瓒僵硬地望着顾昕远,眼眶也都红了。
这时电梯到了,顾昕远和莫阳走了进去,沈煜煊再也站不住,软软地跪倒。顾老师你别走,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给我个机会好吗顾老师?
下一秒钟,电梯门应声关闭,顾昕远疏离冷淡的面容,戛然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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