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敬岩在会议桌的最末端扯了个椅子坐下,毫不在意地说:“你忙你的,我和儿子看着就好了,我们又不打扰你工作。”
他朝罗一默招手,“儿子,过来,我们不要打扰妈咪工作。”
罗依依也哄骗小朋友,“宝贝,听话,回家,不然以后电脑没收,天天送你去幼儿园。”
罗一默哀求的眼神看着妈咪,“妈咪,不要啊,你是我最爱的妈咪,你不会这样对我的。”
罗依依不想让沈敬岩在这里,哪怕是因为儿子,她也不想和这个男人有任何交集,不管唐雨嘉是兴风作浪还是静静地躺在床上,她都只想和他们各自安好,互不打扰。
在她的心里,唐雨嘉和沈敬岩是一体的,而且是密不可分的一个整体。
她佯怒地扳起一张脸,“你是不是妈咪的好儿子?”
罗一默最怕妈咪发怒了,麻溜的从椅子上蹿下去,在一旁看热闹的沈敬岩忙不迭站起来,嘻嘻笑着打圆场,“我们又不耽误你工作,儿子也喜欢在这里,我们保证不打扰你,行吗?”
儿子在这里当然没有问题,但是沈敬岩不行,罗一默扯着妈咪的袖子,可怜巴巴地说:“妈咪,我错了,你不要生气,我现在就走。”
罗依依心里一软,又将他抱在椅子上,对着一直站在门边不动声色的从安从群道,“你们俩,把闲杂人等清理出去。”
最后一个音调尚未落定,从安从群像一阵风似的冲到了沈敬岩身边,一人拽着他一只胳膊,押着他往外走,嘴里的话丝毫不客气,“沈总,别逼我们动粗。”
呃,难道这种请人的方式不算动粗吗?
沈敬岩急忙向罗一默求救,可是不等他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就已经被从安从群押出了办公室。
于是,写字楼外路过的人就看到两个女孩子押着一个大男人出来,男人嘴里叽叽歪歪的不知道在说什么,惹怒了两个女孩,她们对着他一顿暴打。
男人的西装被磨破了,领带也歪歪扭扭,狼狈不堪地逃到了一辆豪华的劳斯莱斯里。
这样的画面很滑稽,但却是真实的一幕。
沈敬岩坐进车子里,疼痛的双臂搭在方向盘上,从安从群下手太有分寸了,知道怎么样让他疼,怎么样让他狼狈,却又不让他流血留下伤疤。
方才在门口,他是故意激怒从安从群的,故意挨揍的,这样做的好处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和罗依依势不两立,他被罗依依的两个助理打出门,这样的信息传出去,可以间接证明他是真的爱唐雨嘉。
这天夜里,唐雨嘉临睡前,沈敬岩端着一碗汤进来,温柔的将她抱起来,拿着汤匙一口口地喂她,“这是我让佣人特意为你熬的,补身体的,有助于睡眠,一定要多喝点,你早点好起来,我们开开心心的举办婚礼。”
唐雨嘉的手抚过脸颊上那道细长的伤疤,“我都这样了,你真的一点也不嫌弃吗?”
“傻瓜
,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这算什么伤疤,会慢慢恢复的,伤口这么浅,连整容都不用做。”
唐雨嘉喝完汤,沈敬岩给她盖好被子,说了几句话,她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沈敬岩眼里温柔的笑意冷却成冰霜,抬手瞅了眼腕表,佣人也都睡了,他换上了轻便休闲的衣服。
整栋别墅随之沉睡了。
没有人看到,别墅小楼后面,一抹人影在暗夜里悄无声息的离开,像一只燕子飞走了。
一个小时后。
罗依依的别墅后墙有一个壁虎似的人顺着墙爬了上去,精准无误地推开了罗依依房间阳台的窗户,一跃而入,整个过程只有几十秒,没有一点声响。
沈敬岩关好窗户,站在阳台上吸了口气,轻轻拉开窗帘,卧室的大床上,罗依依睡的正熟。
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站在床边,房间内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沈敬岩像是能在暗夜里看出一朵花来。
然后他坐在床边,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就是想这样好好地看看她,看看他儿子的妈咪,看看他的前妻,看看他辜负的女人。
看看他……爱着的女人。
对不起。他在心底轻轻地说。
罗依依突然翻了个身,睡姿不好的将胳膊伸出了被子里,触碰到沈敬岩的屁股,像是身体被什么撞到似的,她猛的惊醒。
一个人形似的东西鬼魅般撞入她的瞳仁里,罗依依突然张开嘴巴,想要大声尖叫。
沈敬岩精准地搂住她,捂着她的嘴巴,在她耳边低声说:“别叫,我什么也不做,就是看看你,你别把你的助理都招来。”
罗依依目露惊惧,抬头看着他,黑暗中,她只能看到那双眨着光芒的眼睛,她只得愣愣地点头。
在她的心里,沈敬岩是无所不用其极的人,她可不想为了所谓的气节把自己的小命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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