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再向前一拜:“儿臣想告诫怡妃娘娘:身为陛下的嫔妃,应遵守后妃之德,不应肖想他人,更不应欲行有悖人伦之事。”
这,好像什么都没说,好像又把事情说得一清二楚,就差最后一层窗户纸了!从刚才开始,玄帝一直侧身坐着,低头看着黑漆漆的桌面,但现在,他缓缓地转过身来,虽是在与太子说话,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怡妃看:“你是说,怡妃,肖想你吗?”
殿内鸦雀无声,晴初连咽口水都不敢,她感觉空气里有无数针在扎她。
“扑通”!太子跪下了!
“正是!还请陛下息怒。。。。。。”
“混账!”太子的话还没说完,玄帝就抓起桌上的茶碗往地上砸去。沸水和瓷片四溅。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地跪下,除皇后外。她正在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望着夏玄帝,似是怜爱?但,皇后怎么会可怜皇帝呢?
一直坐在东侧圈椅上,耐心品茗的太子妃也缓缓起身,优雅下跪。
晴初想象不出太子妃现在的心情。
在气氛一度风起云涌的时候,殿中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怡妃不知道是抽了什么疯,居然不去向陛下求情,反而是拉着太子的衣袖大声哭喊道:“不!殿下,你在信中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怡妃是妥妥的恋爱脑无疑了。
太子神色略显厌弃,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什么书信?”皇后安然坐在长榻上,神情复杂地问。玄帝到底还是睿智冷静的皇帝,只不过承受不住年过半百的冲击,有点气喘:“快,快去搜怡妃的寝宫!一个角落也不准放过!”一队禁军窸窸窣窣地出去了。怡妃这才松开了太子的衣袖,眼神飘忽,魂不守舍。
“禀陛下,什么都没有找到。”听到这句话时,玄帝的神情已缓和不少,似乎正盘算如何体面地结束这一切。怡妃眼泪汪汪地望着玄帝,似乎下一秒就要开口挽回。
这时,人群中又冲出一个侍女,哆哆嗦嗦道:“陛下恕罪!书信被娘娘缝在她最喜欢的那件荷花衫里头了,看见奴婢实话实说的份上,求您饶了瑶花宫上下吧!”
好一波反水!不过,这个侍女怎么这么眼熟?是红杏!是那个她在千星阁见到的卖布匹的红衣女子!她是怡妃的贴身侍女?!
荷花衫很快被递上来了,众人已被赦免站了起来,纷纷探头,好奇着这衣衫里的秘密。玄帝缓缓起身,他拔出宝剑,无奈地闭眼,然后愤然一刀。
衣服夹层里的信纸满天飞。太监总管不知是捡起来递给陛下好,还是等陛下亲自捡起来好。
“陛下,您听妾身解释,是太子殿下先给妾身写信的,不是妾身有心的。。。。。。。”怡妃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抱住陛下大腿叽叽哇哇地哀求。
“你这个贱妇!”玄帝一把踢开她,怡妃脸朝地吗,看样子摔得不轻。“你自己写的东西自己没点数吗!”玄帝破口大骂。怡妃噙着雷爬起来,一点一点地,爬到一张信纸前面,捋平上面的褶皱,认真地看。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泪纵能干终有迹,语多难寄反无词。
都是她怀着情思写下的字。
只是那些“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思之如狂”“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回信不见了。
“阴谋,这是个阴谋。”怡妃怀抱着一堆信纸,痛哭流涕。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每次给她回信的时候,都要把自己的那封退回来,原来是为了今天。。。。。。
忽然!怡妃仰天大笑:“哈哈哈。。。。。。是你,是不是你?你被殿下厌弃,所以嫉妒我。。。。。。月青缇,你这个毒如蛇蝎的女人!”怡妃大喊着太子妃的名字,疯狂地向她们这边扑来,眼看她尖长的指甲就要刮到太子妃的脸上了!晴初害怕地一缩脑袋,咬紧牙关。
幸好,禁军及时拉住了张牙舞爪的怡妃,而太子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在了太子妃面前面。太子妃却岿然不动,神色淡漠。
怡妃的衣裳在挣扎中凌乱了,香肩裸露出来,在场的男子纷纷以袖掩面。沈慕辰用羽毛扇挡住脸,尽显优雅,眼睛却仍戏弄地看着一切。
“放开我!是她,是她啊!全皇宫的人都知道她能模仿别人的字迹。。。。。”
“你给我住口!”玄帝突然从长榻上弹起,怒吼道,最后,他忍无可忍地说:“怡妃已疯,带她去冷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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