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庭越微微冷笑:“你觉得自己很对?”
“难道我错了吗?”古悦反问他,“其实你也知道自己错了吧?你只是害怕,只是怯懦,所以不肯承认自己错了。你让过去的阴影,像茧一样包着你,然后将所有的过错推到别人头上,一边折磨自己,一边为自己开脱。大哥,你醒醒吧!这个世界上,有好女人!有值得你真心相待的好女人!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付庭越霍然睁开眼睛,坐起身来,双手抱臂看着古悦:“你觉得,那个容卿是个好女人?”语气中带着淡淡的讽刺。
古悦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地吐出来,有些沮丧:“我不知道。我对容卿的调查被中断了,所以我也不好断定她是不是一个好女人。再说,人性是复杂而多变的,一个好女人因为某些事变成坏女人,或者一个坏女人因为某些事改邪归正了,这都是很正常的。简单地用好、坏来评价女人,不觉得太幼稚吗?”
付庭越讽刺地勾了勾嘴角:“你也知道自己幼稚?好女人、坏女人这两个词,今天可只有你在说。”
古悦很无语:“我那是顺着你的观念在说!大哥,完全没有缺点、没有私心、一心付出不求回报的女人是不存在的。哪怕我给你找一个十全十美的圣母回来,你也会说人家是‘伪善’吧?”
“所以,这个容卿就是你给我找的‘圣母’?”
古悦苦笑:“我本来打算等私家侦探的调查结果出来后,再决定要不要把她介绍给你。可我没想到容卿有那么厉害的朋友,直接反查到了我的头上,使调查被迫中断。我更没想到你会提前注意到容卿,还直接对她生了厌恶之感。”
他越说越无力:“大哥,你马上就四十岁了,我只希望你能释放你自己,开开心心地结婚生子,有幸福的家庭生活。”所以他才费尽心思地物□□人选,可事情怎么这么难?!
他哥眼高于顶,心理还不正常,要找一个能入他哥的眼、又能够治愈他哥的女人太难了!他本来觉得容卿是不一个很不错的人选,但现在,他不确定了。
“你这心还操得真够宽的!”付庭越讽刺地说,“管好你自己就行了!那个容卿,你有兴趣就自己留着用,没兴趣就少管闲事。”
古悦苦笑了一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上好的红酒,他却觉得酒中有一股苦涩之意。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却又不想就这样放弃。
他与付庭越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他们的母亲岳婉然当年也是红极一时的明星,嫁入豪门后却生活得很不幸福。
付庭越的爸爸付承志是个疑心病重又很花心的人,自己在外面沾花惹草,却禁锢着岳婉然的身心自由。最后岳婉然也有了外遇,被付承志抓包。岳婉然为了离婚,净身出户,再婚后生下了古悦。
古悦十岁那一年,岳婉然和第二任丈夫古施出了车祸,双双去世。作为跟古悦血缘最近的人,付庭越就成了古悦的监护人,将古悦一手带大。
付庭越有那样的爸爸,又有一个外遇被抓包而后离婚的妈妈,父母离婚后更被灌输了很多女人不可信之类观念,心里有很重的阴影。他憎恨着岳婉然,又思念着她;嫉妒着古悦,却又对他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总之,感情十分复杂。
付庭越带着古悦在美国留学期间,曾经深爱过一个女人,但那个女人却留给他更深的伤痛。
古悦在付庭越身边长大,对这个自己仅存的亲人,却是真心实意。
他靠在沙发靠背上,声音有些沉郁:“大哥,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怎么可能看着你这样痛苦沉沦下去?”真怕你有一天累了、倦了、烦了、怒了,会直接毁了别人也毁了自己!
付庭越也沉默下来,他端起茶几上的红酒,慢慢地抿着:“阿悦,想让我不再为难容卿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你喜欢她!请问,你喜欢她吗?”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古悦。
古悦呆住,这应该怎么回答?
他承认,他对容卿有好感,很欣赏这个女孩子,但似乎还谈不上喜欢。更何况,他一直是把容卿当未来的大嫂看的……
他觉得,如果这世上还有人能够把他哥从茧里面拉出来,大约也就是那个有美色、有头脑、又有一股不服输的狠劲儿的容卿了。
“不!”古悦看着付庭越,坚定地摇了摇头,“我虽然欣赏她,但对她并没有男女之情。”
付庭越勾了勾嘴角:“为什么不喜欢?你们俩不是很般配吗?”
古悦反问:“般配就要喜欢吗?我倒是觉得,她跟你更般配。”
付庭越干了杯中的酒:“既然你并不喜欢她,那就别再插手她的事。你和沈默然这次公开挺她,想必她那一组的小伙伴们也会上赶着拍马屁、抱大腿……”
他没什么笑意地勾了勾嘴角:“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玩。”
古悦重重地叹一口气:“大哥,你为什么一定要为难她?”
付庭越将手中的空杯搁在茶几上,把自己和古悦的杯子都倒上酒,然后向古悦举了举杯。
“第一,我讨厌这个容卿;第二,只有在逆境中,才能把一个人的品质看得更清楚。从初赛到总决赛,容卿走得很顺利,我想知道她比赛受挫、前途未卜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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