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源正在厅中和轻烟说笑,二姐姐带着细雨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使。清源见了脑海没有印象,随口问道:“姐姐屋里添了新人?”二姐清兰没有理他,轻烟见状道:“是赵小娘屋里得力的。”那女使上前见礼道:“清风见过伯爷。”柳清源知道这是小娘给二姐姐养久的,将来是要帮二姐姐掌家的。对轻烟说道:“去把我的匣子拿来,让清风挑件喜欢的。”清风听后再次施礼道谢。轻烟拿来匣子,和清风、细雨走到一边挑选着。二姐姐见柳清源给身边人赏,知道是帮自己做人情,也就和他说起昨夜情景来。
“夫人见了国公府五姑娘很是中意,当时给了金镯子,六姑娘却是只送了个银瘤子。”清兰喝了口茶继续道:“那帮眼皮子浅的都说五姑娘温柔谦和,将来进府定是孝敬恭顺的,还不是看五姑娘是嫡女。”柳清源只是听着不说话。“我都替六姑娘憋屈,庶女怎么了,娘肚子又不是我们能选的,有的没的都来踩一脚。”见柳清源不说话,随即道:“怎么不说话?你也瞧我等庶女不起吗?”柳清源终于知道二姐姐为何生气了,于是道:“别家咱管不到,府里谁要敢说我嫡亲二姐姐不是,直接打死了算。”清兰看着柳清源,见他这样说明显舒口气,“算你有良心。”说完,喊轻烟把匣子搬过来让她也瞧瞧。柳清源见状知道今天又得大出血,心说只要二姐姐欢喜就好。
几人对着匣子嘀咕半天,把相中的握在手中看着柳清源。柳清源无奈地道:“喜欢就拿去吧。”几人开心地把东西收起来,轻烟收好匣子放回里屋。二姐姐欢喜起来,问柳清源:“昨夜东西是不是你备下的?”见柳清源没说话,“要不说那帮人眼皮子浅呢,金镯子看着贵重,但那银瘤子明显是用心制的。”这次不等柳清源回答,又问:“那银瘤子内侧刻的是啥字?我怎没见过。”“那是我在一赐业人处得来的,只是看着是个玩意,就带回来了。姐姐不晓得的我岂能识得。”清兰想了想,道:“那倒是,你上次看书装的挺像回事,书拿倒了都不自知。”柳清源听后尴尬地咳嗽起来,忙道茶水呛着了,再看茶盏仍满着他都没碰过。
过得十数日,忽听外间坊传安国公府在为六姑娘相看人家,柳清源顿时慌了起来。思索数日不得其法,这才发现自己虽是伯爵,但清贵无职权,对国公府这般操作委实乏力,能想到的手段也因对方是国公府丧失了效用。最后,下定决心大不了撕破脸皮,也要把清嫣抢到手,现在的柳清源无法承受失去清嫣的重击。否则即使活着,也和行尸走肉无异,那时他的灵魂在这个世界只会枯萎消亡。
柳清源通过开山悄悄做着准备,开始召见父亲留下的伯府亲卫护院和退养在下面庄子的兵卫,给予重赏慰勉。再过数日,开山回报一切准备妥当,柳清源开始静下来等待国公府的相看结果。
这日,正在厅中完善心中计划,开山来报说安国公府来人请他过去。柳清源寻思难道国公府通过蛛丝马迹得知了他的计划,思量再三不得要领,决心去国公府走一遭。他没有可怕的,又不是杀人造反,只是准备在不得已情况下劫走清嫣,何况尚未实施就是知道了计划也不能拿他怎样。
等他进了国公府才知,安国公病重了。进得内室,满屋药草味,老国公孱弱地躺在床上。见柳清源来了,想起身,但实在无力,便由小公爷托着倚躺在床头靠枕上。闭目休息了一阵,睁眼看向柳清源:“世侄我时日无多了。未能见证两家联姻心有不甘,也无脸和先父说起。现在看来,婚事又得延期了。先父遗愿未能达成,实属不孝啊。”老公攒的这口气用完了,闭上眼睛积蓄着气力。柳清源见状道:“世叔请勿作此想,此非人力所及,三年后清源定当携礼登门。”老国公拍了拍柳清源的手,攒了力气继续道:“听峰儿说你有志于科举,这很好。咱两家不缺厮杀汉,唯独少了读书人。文职好啊,能安生的过日子,我是全心支持的。你的路才开始,好好地走下去,遇到坎了就来家里找峰哥,他不敢不尽力。”话刚说完就连续咳嗽起来,柳清源赶紧应道:“小公爷是自家哥哥,自是要常走动的,您安心养着,如想我了随时招呼一声,我立马赶来看您。”老公爷已无力开口,点点头,攒了良久气力再次拍了柳清源手三次就躺下睡过去了。
小公爷送柳清源出来,在路上柳清源几次想开口问清嫣相看人家的事,但又不知如何提起合适。小公爷见状道::“你我实为姻亲,有话直言即可。”柳清源听后道:“外间传言府里正在为姑娘相看人家,此时老公爷病重作此想有些不合时宜,将来恐有人以此说事。”小公爷想了想道:“知道了。”
过得几日,国公府为清嫣相看人家的事就没了声响,柳清源见状也让开山悄悄撤了先前布置。刚清闲几日,南院下人来报说是二伯母不行了,让众人过去见上一面。柳清源让轻烟去内院告知母亲,走向外间通知开山备车,心中想着:“人生百年,难免有这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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