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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影眺望着远方,沉吟道:“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吃人的?”
“是在十年前。这个村子坐落在这里近百年了,到我已是第三代人,那林子虽然可怕,但我们敬而远之,那怪物也没有侵害过村里,老人们都说,它是被镇在林里的,跑不出来。可是自从十年前,有两个,不,是三个人闯入了林子,惊扰了它,村里就开始莫名其妙地死人,每月的十五左右,就有一个人死在林子口,尸体血肉模糊,残缺不全,可惨了。村长说这些尸体上可能有毒,不让埋,只能烧掉。蒋明就是昨天死的,唉,谁知道下一个倒霉的是谁!”
水影颔首,心里飞快地闪过几个念头,“那三个人为什么去林子里,他们不知道那里是禁地么?”
王氏看着路边屋舍里透出的昏黄灯光,摇了摇头,“这话说来可就长了。二十年前,村里搬来一户人家,是从江南来的官宦,据说是触怒了皇上,被发配到这里来的。那家人倒也和善,和乡亲们关系极好。来此的第二年,他们生了一个女儿,起名叫芙蓉。那女孩儿特别可爱。可惜出生后不久,她爹就病死了。她娘拉扯着她过了几年,改嫁给了村里的一个男人,芙蓉十二岁时有了个弟弟,叫启明,她娘却在生产时死了。村里就开始有谣言,说芙蓉是扫帚星,克死了爹娘。后来,那男人又娶了个老婆,芙蓉可就受苦了,挨打挨骂,不给吃饭,还有干不完的活。所幸她继父还不错,时常护着她。可是没过两年,他也病死了。这一来,说芙蓉是扫帚星的人就更多了,村里人见了她,都躲着走。”
水影皱了皱眉,反驳道:“生老病死,本是天定的法则,怎么能怨到一个可怜的女孩子身上!”
王氏忙点头道:“我也不信,但人言可畏啊。后来芙蓉的后娘又改了嫁,那俩孩子就愈发可怜了,可是芙蓉却越长越漂亮,那眉眼,那身段,十八岁的姑娘,美得像仙女似的。村里的后生,没有不喜欢她的。可是谁家敢娶一个扫帚星进门哪。却有个叫应生的年青人,喜欢她成了痴,说如果不能娶芙蓉,就终身不娶。他父母自然坚决不许。那应生就要带芙蓉私奔。芙蓉也是喜欢他的,再说村里也呆不下去了,当然答应了。她向来疼爱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启明,怕自己一走,他更要受苦,就带上了他。村子外面就是沙漠,没有驼队带路根本就出不去。应生真的是疯了,竟带着芙蓉姐弟俩进了林子。他是抱了侥幸的,以为那只是个传说,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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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火葬(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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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林外(1)
水影叹了口气,“不知当初是哪位高人收服了这妖孽,为什么不索性结果了它,也免得这么多人枉死。”
王氏随口答道:“据说是位法力高强的老神仙,叫什么……卓真人。”
“卓真人!”水影脱口惊呼。她想不到这事竟是由师傅而起,更想不到竟是如此的机缘巧合,当初被师傅降服的怪物,如今又让自己遇到。她怔了片刻,回头对王氏道:“你放心,此事我管定了!”
王氏目送着水影远去,看着她白色的身影渐渐隐没在凄寒的夜色中,心里竟是莫名的坚定,相信这女子必能战胜那噬人的怪物,还他们祥和安定的生活。
小径的尽头就是那片诡秘的森林,还隔着一段路,阴碜碜的腥风就已扑面袭来。水影不禁有些忐忑,值得师傅出手的妖邪,必定非同寻常,她真的没有必胜的把握。可事已致此,也无路可退,她咬了咬牙,举步踏入林中。
林子里一片漆黑,密密匝匝的大树枝叶交缠,织成张密不透风的大网,一丝星月的光芒也漏不进。水影掏出紫烟寒,一团柔和温暖的光在她掌中亮起,淡淡的光晕恰好照亮了她脚下的路。
水影捧着灵珠,紧握剑柄,全神戒备地前行。满地厚厚堆积的枯枝败叶间落雨般地簌簌作响,尽是大大小小的蝎子钻进爬出,长着锋利毒针的尾巴高高翘起,快速的穿梭。水影虽然不惧,身上也有些发麻。当日应生带着芙蓉姐弟闯进这里,就算没有噬人的怪物,这潮水般不计其数的蝎子,也会让他们葬身在这林中。想到此,水影心头恻然,不禁叹了口气。
仿佛是对她的回应,身后竟然突兀地响起一声冷笑。
“谁?”水影厉喝,在转身的刹那剑已出鞘,光华流转,森寒的剑芒扫过,搅起无数的枯叶,在空中碎裂成粉,纷纷扬扬地落下,群蝎仓皇逃窜,转瞬间全部钻入地下,一只也不见了。
可惜这一剑落了空,没有对手承接。水影转身四顾,却找不到那笑声的主人,那声音凭空而来,倏忽而去,也许早已隐没在更深的黑暗中。水影无奈,只好提着剑继续前进,在流火散发出的凌厉剑气之下,沿路的蝎子逃得干净。偌大的林子里,只有水影的脚步踏上枯叶的破裂声,像轻微的呻吟。除了方才那声冷笑,再无任何异样的声音,为什么会这样安静?王氏所说的那种怪异凄厉的叫声,难道只是她的杜撰?
最后这一段路,倒再无任何麻烦,前面的树木渐渐稀疏,黑暗也不再浓重,抬头已能看到深沉凝重的夜空,和闪闪亮亮的璀灿星辰。水影脚下加速,很快,诡异神秘的林子就已在身后,清新冷冽的风让她精神一振,回头望去,竟有些不敢相信,本以为将有场险恶的生死之搏,但那个怪物只是笑了一声,就让自己如此轻易地走出了它的巢穴,这简直不可思议。
走出了林子,水影的心情并未轻松,反而愈发沉重,胜利来得太轻易,后面往往会有更棘手的麻烦。
东方的天际现出了鱼肚白,将近黎明时分,空气中弥漫着清冷的薄雾,凝在水影的头发衣衫上,湿漉漉的。举目望去,在不远处,矗立着一座小小的茅屋,被雾气笼罩着,朦朦胧胧,仿佛只是虚幻的影像。
水影再望向四周,皆是空旷,再无一幢房舍。这间孤零零的小屋子是谁建的,为什么要盖在这里?到底有没有人住?水影还剑入鞘,藏珠入怀,走向那间古怪的茅屋。
离那屋子距离尚远,水影又看到了一片碧绿的菜畦,竟然还有个人在地里耕作,而且是个女子,穿着一身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衣裙,背影婀娜纤细,宛如少女。但垂在肩上的长发,却是如霜似雪的银白。
水影站在她背后,怔怔地,不知该怎样招呼她。那女子并未发觉身后有人,似乎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锄下的青菜上。直到把整片菜地都锄过了,她才擦了把汗,转过身来。水影这才看见了她的脸。
水影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紧紧咬着嘴唇,才勉强把惊呼咽了下去。那女子的面容竟比王氏更加苍老,竟似已有六七十岁的年纪。她的皱纹、白发,和那轻盈袅娜的体态,相映成一种极不和谐的诡异可怖。
她看到水影,神色间也闪过短暂的惊恐,然后迅速消失在满面的皱褶中。她开口,冰冷的声音竟也是少女的清脆莹润:“你是什么人?”
水影说不出话来,她实在分不清眼前的女子是老是少,是人是妖。更让她恐慌的是,这女子的声音,就是那个每日都响在她耳边,痛在她心里的声音。虽然说话的语气大有不同,但声音的本质是完全一样的。
水影的思维完全混乱,这女子到底是什么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为什么相隔那么远,自己就能听到她的声音,感觉到她的痛苦。水影甚至觉得,自己就是追寻着她的声音,才会来到这里的。
女子默默地打量着水影,许久,她又问道:“你是从哪里来的?”水影这才回过神来,张开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好半天,才嗫嚅出一句话:“我是水影……你是谁?”
那女子不理睬她,丢下锄头,转身就走。水影也不知该怎样,只好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俩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快到那茅屋时,那女子猛地回身,瞪着水影,怒喝道:“你跟着我干什么?”“我……我走了很长的路,能不能去你家里歇歇脚,喝口水。”水影寻思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一个蹩脚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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