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么长年代,可以很自然地设想它已停止活动。但是月球上日出不久,它就放射出极其强烈的无线电能。我们认为这种能量仅仅是某种未知的放射性能的副作用——实际上,是某种未知的放射性能的反浪,因为与此同时,我们在空间的几个探测装置都侦测到贯穿整个太阳系的非常干扰。我们十分准确地追寻出它的根源。它恰恰对准了土星。
“在此事之后,我们把各种情况贯穿起来,断定那板块显然是某种太阳能发动的、至少是太阳能起动的信号装置。它在三百万年里第一次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在日出后马上发出脉冲,这不大可能是巧合。
“然而,这物体是有意埋藏起来的——这一点是没有疑问的。
先挖掘了一个三十英尺深的坑穴,板块被安放在坑底,然后又把坑穴仔细填好。
“你可能纳闷我们在一开始是怎么发现它的。嗯,这物体是很容易发现的,容易得都使人起了疑心。它有一个强烈的磁场,我们一开始沿轨道进行低空勘测,它就暴露出来了。
“但是为什么要把太阳能发动的装置埋在三十英尺的地下?
我们分析了几十种理论,虽然我们也知道,很可能绝对无法理解比我们先进三百万年的生物的意图。
“最容易为人所接受的理论也是最简单的、最合乎逻辑的理论。它也是最使人心里难以平静的理论。
“你把一个太阳能装置藏在暗处——只能是因为你想要知道它什么时候复见天日。换句话说,这板块可能是某种警报器。而我们已经启动了它……
“安置它的文明动物是否还存在,我们不知道。我们只能假设,这些生物既然能够制造三百万年后仍然运转的机器,他们也可能建立同样年深日久的社会。我们还必须假设,除非得到相反的证明,他们对我们是敌对的。人们常说,先进的文化一定是善良的,但是我们不能冒险。
“此外,正如我们自己过去的历史所多次表明的,原始的种族在同较高的文化接触时往往难以生存下去。人类学家们谈到过‘文明冲击’;我们可能不得不使全人类做好应付这种冲击的准备。但是,对于在三百万年前到过月球——相信也同样到过地球——的这种生物,我们还毫不了解,因此连如何开始准备也很难设想。
“所以说,你的任务远不只是一次探险旅行。它是侦察——在未知的、也是潜在的敌区进行搜索。卡明斯基博士为首的工作队是为此受过特殊训练的;现在你必须独自完成……
“最后,谈谈你的特定目标。似乎难以相信,任何先进的生命形式竟能够在土星上存在,或是在它的任何月球上进化。我们曾经计划对整个土星体系进行调查,我们仍然希望你能完成一项简化了的方案。但是.目前我们也许不得不集中力量在第八颗卫星——土卫八上。到了开始接近终点运行时,我们将会决定你应否与这颗了不起的星体会合。土卫八很小——直径大约八百英里——即使从月球望远镜上看,也只能看到它的轮廓。但是,在它的一面似乎有一个光辉灿烂、对称得出奇的斑点,而这可能同T·M·A·-1有联系。我有时候认为土卫八在三百年中一直象一架宇宙反光信号机向我们发射出信号,而我们则一直愚蠢得不能理解它的信息……
“目前,我们不知道应该怀着希望还是应该担心害怕。我们不知道,你在土星的月球上将是吉是凶——或者仅仅看到比特洛伊还古老一千倍的废墟。”
第五部土星的月球第一章精密的板块
医治受惊的最好药方是工作,而鲍曼现在承担了他死去的全部机组人员的工作。他必须尽快使“发现号”重新完全运转起来,首先是那些关键的系统,否则他和飞船都会毁灭。
“维系生命”系统是第一件优先要做好的工作。已经损失了很多氧气,但是为了维持一个人的生命还有足够的储备。气压和气温调节大体上都是自动的,一般不需要人去干预。地球上的监视装置现在可以执行被切断电源的计算机的许多高级任务,尽管它们对于变化中的情况作出反应要经过长时间的延宕。“维系生命”系统的任何毛病——除了船身上的严重破损——都要经过若干小时后才会造成后果,所以总能在事先得到不少警报。
飞船的电源、导航和推进系统没有受到影响——反正后两个系统鲍曼在若干月内还用不着,直到与土星会合的时候。没有船上计算机的帮助,地球也仍然能够远距离监视会合动作。最后的轨道调整将会有些麻烦,因为需要不断地检验,但那也不是个严重的问题。
他并没试图了解冬眠装置系统的其他部分是否仍能正常使用。虽然他最终可能要靠它来活命,但这可以等到飞船进人最后轨道时再去考虑。这之前还有许多问题可能发生。
最后,随着飞船逐渐再一次进人自动的运行状态——虽然他仍需经常亲自监督——鲍曼开始有时间研究地球发送给他的报告和简报。他一再重复地放送T·M·A·-1在三百万年中第一次迎来黎明时的录音。他观察着穿宇航服的人形在它周围行动,后来它向星群发出信号,它的电子声音还使他们的无线电瘫痪下来,鲍曼看到他们当时受惊的可笑形状,几乎露出笑容。
从那一刻起,那板块一直毫无动静。它被遮盖起来,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曝晒在烈日下——仍然毫无反应。还没试图把它切割开来,部分原因是科学上的慎重,但同样也怕承担可能发生后果。
那板块的一个新奇的、但或许很不重要的特点,曾经引起无休止的争论。它十一英尺高,横截面是一又四分之一乘以五英尺。经过最认真的检查发现,它的长宽高比例恰好是1:4:9——即头三个整数的平方。谁也提不出任何看来有道理的解释,但它肯定不是偶然的,因为这个比例经受过最精确的度量。使用地球上的全部技术,用任何物质,也制造不出具有这样难以想象的精密度的板块——哪怕是没有动力的静止板块。这确实是发人深思的。象这样傲慢地显示出其几何式精密度的性能,象T·M·A·-1所具有的其他性能一样,确实给人深刻的印象。
鲍曼还带着一种奇特的冷漠态度谛听着任务指挥站关于程序安排的过时的道歉,地球上传来的语调似乎带有一种辩解的口吻;他可以理解那些设计这次远征的人中间一定在互相进行指责。
他更加感到兴趣的是——即使这在现在不过是桥下的流水,已成往事——解释哈尔行为的说法。谁也不可能弄清楚事实真相,但是任务指挥中心的一台9000也患了完全一样的精神病,目前正在治疗中,说明上面这种说法是有根据的。同样的错误不会再发生了;而哈尔的制造者完全未能理会到他们自己产品的心理状况,说明要同真正的外界打交道该有多么困难。
鲍曼很容易相信西蒙森博士的理论,认为哈尔由于程序设计上的矛盾造成无意识的歉疚,使他企图切断同地球的联系。而且.他还一厢情愿地认为——虽然这也是永远证明不了的——哈尔并不是有意杀害普尔。他不过是想毁灭证据;因为一旦据报已经烧坏的AE—35部件证明仍在运转,他的谎言就要被拆穿。此后,象任何笨拙的罪犯在欺诈行为中越陷越深那样,哈尔惊慌失措了。
而惊慌失措却是鲍曼所理解的,甚至比他愿意理解的还要深刻,因为他这辈子早就经历过两次。第一次是孩提时,他遇到一阵激浪,几乎淹死;第二次是作为宇航人员受训时,一个出了毛病的压力计,使他坚信氧气无法维持到他进入安全地带。
那两次,他都几乎无法控制自己一切较高级的逻辑思维;两次,他都差一点成为乱糟糟的一团疯狂冲动;两次,他都胜利地渡过难关,但他明白,在一定的环境下,任何人都可能因为惊慌失措而失去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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