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渊并不知道景朝储君对自己的评价,乃是天生反骨。
通常来说,这四个字若是从位高权重者的口中说出。
那人多半没什么好下场,要么关进大牢秋后处决,要么枭首示众株连九族。
绝无由他继续活着的道理。
但纪渊却是安然无恙。
甚至在他内观之下,头顶三寸高处的那团浓烈气数,似乎增厚了几分。
且无劫气、煞气缠身。
这代表擒拿何云愁,扫荡盐、漕两帮。
并没有给自己带来太多麻烦。
果不其然。
披着官袍做事就是方便。
“以练气士的诡秘手段,撬开何云愁的嘴巴应该不难,不知道能否钓到大鱼。”
纪渊听闻上古旁门常有抽魂炼魄的残酷法子,比之肉身折磨更为可怖。
他一边暗自思忖,一边跟随南北衙门的两位指挥使大人。
平日威风抖擞的敖景目送白含章的御辇离去,又跟谭文鹰和姜归川这两位当朝大员寒暄几句。
待到人去影空,他和宋桓这才轻舒一口长气。
正二品的镇抚司指挥使,同时伺候太子殿下、兵部尚书和五军大都督。
三尊大佛坐在面前,压力自是不小。
回到正堂,敖景腰杆略微挺直,转头呵斥道: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给太子殿下看相算命!
幸好没看出什么、算出什么,要不然还能保住脖子上吃饭的家伙……”
纪渊微微一愣,没等他出声辩驳,一旁的秦无垢便横眉冷对道:
“太子殿下宽宏大量,素来以仁厚闻名朝堂。
怎会因言下罪,责罚纪百户。
指挥使大人未免有些危言耸听。”
这话毫不客气!
以千户之身顶撞指挥使。
换做别人,发配苦寒之地事小。
当场镇压打杀,也有可能。
敖景那张滚圆的面皮轻轻抖动,挑起眼帘扫过秦无垢和纪渊。
似是明悟,泛着酸气道:
“都说女生外向,果然不假。
明明咱们才是自家人,你却只帮这小子说话,真个寒心!”
秦无垢眉毛一挑,不假辞色道:
“作为北衙千户,自然是帮理不帮亲,岂能因私废公。
指挥使非要扯什么女生外向,莫非另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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