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的一下踹开凳子站起来,黑着一张脸,吓得原本同他依偎一起的女子战战兢兢的缩在墙角,不敢直视他。
能来此地的人都非寻常之辈,自然是不能忍这一口窝囊气的。他也不惯着对面的人是何方神圣了,冲着白墙冷声质问:“你怎么说话的?”
他们向来被人阿谀奉承,尊为上宾,还是头一回被人如此出言不逊,这气怎么肯忍得下。
听见他的质问声,谢敬丰也不由得冷笑。如今他心里窝着火,谁来都不管用,照样骂。不过一个寻花问柳的假君子罢了,还在装什么正人君子,这里的人有多干净他自己心里没数么?怎么,说他两句就受不住了?
“你一个嫖客,还觉得自己多清白么?”
如果不是中间的墙挡着,怕是早已经就干起来了,这堵墙,今日也承受了它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雷霆之怒,若非是实心的,只怕在双方的怒视中已经被烧个窟窿了。
在一旁观望的青年想要上前阻止谢敬丰继续说下来,可是上前一步就被谢敬丰的眼神瞪在原地。
“公子、公子、息怒。”他也就是个跑腿的,不是搂主,这种事他做的好与不好都是得罪人的活计,这就是打工人的苦楚,何苦为难他啊。
可是他的难处谢敬丰看不见,饶是看见了也只会装作没看见。
“我就说你了怎么?”
谢敬丰脾气一上来,当即也就不管不顾了,索性一脚踹翻了屏风。‘碰’的一声,巨大的屏风应声倒地,若非是地面干干净净的,还能砸起一地的飞灰。原本还立在屏风后的两人,要不是闪的快,怕是就要被砸中成为今夜唯二的伤患。
偌大的动静宛如平地惊雷,惊动了最前面还不知不觉的人。这会儿,原本的歌舞都暂停了,全部都好奇的望向了这边。
没了屏风的遮挡,他们就直白的暴露在了所有人的面前,任人打量。
谢文文左看右看,都没有找到个合适的能遮掩一二的东西,最后无奈的举起袖子挡住了脸。
丢人。
现眼。
被踹翻的屏风就像是一个导火索,隔壁的人也不忍了,也跟着出来,看着了里面的二人,一个坐在桌子后面不肯露面,一个雄赳赳气昂昂的目空一切。
呵,都不过两少年人,居然敢如此造次!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呵!我原先还以为是何等的人物,兄台切莫年少轻狂,这里的人,都不是你惹得起的!”他这一句话明里暗里都把他们嘲讽了个遍,毕竟,谢敬丰方才那句话可中伤的不是他一个人,而是所有的前来参加大宴的人,遍布北境乃至卫国整个官僚!
谢敬丰从来都不屑于行藏头露尾的事情,如果真怕暴露,他何至于会闹这一场。这会儿见人也露面了,正方便他骂他个天翻地覆呢,才不会被他的恐吓给吓住。
“你管我惹不惹得起?你算老几?”
“你!”对方被谢敬丰的态度给气的几乎要咬断了牙齿,他不似谢敬丰那般口无遮拦,至少在外面他要隐忍得多,纵然如何气愤也不能学他那般出口成脏,不然就是叫他脸上无光,平白叫人看了笑话。
他还是头一回见人如此嚣张,如此狂妄,无非就是仗着他的家世,可这里的人谁没个好家世,他的位置比自己还低,居然敢蹬鼻子上脸!真是岂有此理。
“实在狂妄至极!”
最终能出口的也就这几个字,只差要拂袖而去。
这时候,已经有不少的人露面来看热闹了,虽然大家都顾忌着身份,但看热闹啊、人的本性。加之有谢敬丰那么一搅合,那些被他中伤过的人皆出面来指摘他的不是,在他们看来,谢敬丰无非就是一个仗着家世胡作非为的纨绔罢了,身份自然高不过他们。
谢文文低声喊了一声。
“谢敬丰,不要过了。”
差不多得了。
让他折腾一下,没想到他真上啊,虽然也达到了他的目的,但这人真生气了,怕不好哄。
他也没想到自己就一句话的功夫能把人气成这样,都快要跟人干起来了。
看他那嫩胳膊嫩腿的,平日里就缺乏锻炼,要是真打起来,绝对打不赢的。
果不其然,谢文文才说了一句话,就听到谢敬丰调转矛头指向了他。
“你闭嘴!你跟他们就是一伙的!就任由他们欺负我!”谢敬丰红着眼吼他,眼里是委屈也是愤怒。谢文文触及他愤怒的目光一时间忘记了说话。
他思索了下,有些不明所以的询问:“我、我何时欺负你了?”
虽然谢敬丰记仇,可他也把人怎么着吧,怎么就怨上他了?
谢敬丰心里有气,气谢文文的漠不关心,也气他不把自己当回事,更气他跟他分的清清楚楚!
王令嗣跟他分明也认识不久,可是他们却看着比他的关系好!凭什么!就因为他当初把他丢下井过吗?他可以道歉的!为什么他都好心要帮他了他却不肯接受!难道,王令嗣就比他好吗?那人也分明也不是好心!他却傻乎乎的跟着他为伍,自以为是是多好的关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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